第12章 蒼老的小孩(1 / 3)

高一生活已經快結束了。整個大半年我都在跟媽媽戰鬥,轉眼間又是一個五月天。五月是一年裏最好的季節,我一直都這麼想,因為五月有種倦怠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散發著芬芳,倦怠不至於發展成帶著腐朽氣味的沉墮。

星期五上完晚自習,我一個人坐著公交在路燈下往家的方向飛奔。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見陳劍了,我已經堅持了兩個星期。因為我終於發現媽媽被層層堅固怨憤包裹著的內心,那裏惟一又始終裝載著的人,是我。我應該回家,我雖然沒辦法讓她笑,但是我至少不該再讓她哭。

“果兒”剛剛下車,就聽見有人在叫我。熟悉又陌生。

那個粗糙的聲音終究還是讓我瞬間回了頭。燈光顫抖地沿著那個人灰暗的後背塗抹了一個弧。因為這塗抹的動作,有一些塵埃飛了起來,就像水鳥。仔細看了好久,我認出來了,是韓冬。為什麼一定是韓冬呢?什麼證據都不重要,我們總是可以團聚,我一直在堅信。

我奔跑著,我們給彼此的依舊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都沉默了好久,我才問到

“下午”

“那你怎麼在這裏?”

“等你”他比以前沉默了好多。讓我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又是一陣沉默後,他問我

“沒事啊”我故作輕鬆的。其實我想告訴他,這一年我叛逆了,這一年我闖了好多禍,這一年我好孤單,這一年我在認真喜歡陳劍,這一年我無數次想念他。然後躲在他的身邊哭一場。但是我都沒有,甚至在我們對視的每一分鍾裏,我都在給他一個一個的微笑。

他也知道問題嚴重了。我居然沒有大驚小怪地評價他的新發型,也沒有去翻他的購物袋。一定不是小事情,至少,對於我來說,不是。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問。

“走吧,我送你回家”韓冬還是習慣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一年,他的個子長得已經好高了。所以我隻能笑著仰望他的臉,這一年的時間,我覺得他變了好多。雖然笑起來的時候依然瀟灑,可是臉上有了種說不出的痕跡。

“明天上午要去我補課,下午我們出去玩吧”我真的很想跟他出去玩一次

“去哪兒”

“就跟以前一樣啊,隨便到處轉轉”我的手四麵八方的指

“好,下午我在你們校門口等你”

分別一年,我們再次見麵依然跟以前一樣,自然。分別也是想以前一樣,說著下次見麵。我們誰都沒有問彼此這一年裏經曆了什麼。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我是這麼認為的。

“媽媽。我回來了”我進門看見媽媽在廚房忙

“見到韓冬了嗎”

“見了。你怎麼知道他回來了?”

“他來家裏找你了”

“哦”

“一年了,那孩子還真是長大不少”媽媽說著

“二姐不回來了嗎?”

“她說她在學校複習”媽媽對二姐一直是一百個放心。

“那我明天去給她拿幾件衣服”我說

“好啊,我還想著我去送呢?你明天那順便送過去”媽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再草木皆兵了。我也隻是單純的想要給姐姐送一件衣服,去七中,不再是為了見陳劍一眼。

我背著大大的一包衣服和兩本書出門了。一上午的補課費全浪費了,一直在馬上要跟韓冬出去玩的喜悅裏不能自拔。

“林果,那是你男朋友嗎?”班裏的男生看到韓冬在跟我揮手就開始開玩笑

“什麼啊,那是我哥”我笑著跑過去

嗯,他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