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橫空,平行之翼,兩魂交替,各取其一。”
葉陽辰定了定神,母妃的話如同寥寥青煙,在靜謐的書閣裏迂回又散開。
“令一,你說母妃這話究竟是何意呢?”
聞言,燈籠也仿若有感應一般,在黑暗中愈發亮了一圈,隨後又沉息下去。
葉陽辰苦笑一番,倘若母妃尚在,一定會給自己指一條明路吧。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感覺一切在冥冥之中就像有一條線在牽引著自己,不斷順著它的方向往前走,但若真說是什麼,偏又答不上來。”
“是因為王妃?”
“怎講?”
令一若有所思的啟唇道:“王爺與我說過,你一直在尋求一個答案,想必如今這個答案在王爺心裏已有定奪。”
葉陽辰抬起頭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令一沉聲,繼續道:“從一開始王妃就識破王爺的棋局,並能對任何事都平淡處之,甚至過後就忘,這一切看似尋常,實則卻大相違背。”
葉陽辰聞之,驀然驚歎。
的確,他說的正是自己想的。試問,一株草若生長於黑暗中,經久不見陽光,也會長衰而不盛,何況還是一個人。
葉陽辰驀地想到了什麼一般,問:“我記得你之前可說過,她在房間裏自語?”
令一鄭重地點點頭。
“我好像知道了。”
葉陽辰驀地想來母妃說的所遇貴人的一句話:
“難道王爺是想說。”令一鬥膽的將心中所疑問了出來:“人真的可以擁有兩個魂體?”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世間萬物,無所不能,隻有做不到的,便沒有想不到的。母妃既然死前留下這番話,定然是有含義的。”
“王爺確定?”
葉陽辰搖了搖頭:“不全然,隻是凡事不能全憑猜測,做任何事都得有理由。我不能確保她是否真如母親所言,又或者是出於其他事,但既然為我葉陽辰之妻,這便比得上任何道理。”
何況……
“既如此,王爺又為何不直接詢問王妃?”
葉陽辰閉了閉眼,隨後又緩緩睜開,微笑著長呼出一口氣道:
“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何況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葉陽辰淺笑,目光卻陷入一番深邃。
“王爺莫非是知道太上皇是早料到這一切的,又或者,是雲娘娘一開始就告訴了他的?”
葉陽辰鎮靜地看著他。
他說的不錯,皇爺爺安排成親,是故意而為之的。
第一,是因為池悠於自己一般同樣不受待見,便少了些許外在的風浪;
第二,也是因為接近池悠,才更加有機會接近杜月歌,而恰好,池悠作為她的侄女,更有機會聽她講關於過去的事才對。
畢竟母親死時,隻有杜月笙見過最後一麵。
想到此處,所有的思緒最後卻又化作了一聲沉重地歎息。
“王爺是擔心線索又斷了?”
“是啊。”
到底這個王妃,究竟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命運呢。
陽辰,很是好奇啊。
雖說一切不可知否,但想來的自然會來,想知道的也定然會解開,隻是時間長短問題。
或許,不久,又或許,更久。
不急,多久,我都等得來。
葉陽問長籲一聲,目光不經意往廊前看去,一股油然而生的異樣之感讓自己神經緊繃。
“王爺要去哪?”
令一跟隨他的腳步追出閣內,卻見葉陽辰站在那裏,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我剛才好像見到她了……”
“誰?”
葉陽辰失笑,轉而搖了搖頭,目光落落向遠處。
此間穀雨,夜竟也淅淅瀝瀝飄起雨來,浸染著一絲花香幽謐,卻不知何名矣。
又,下雨了啊。
與之,廊下拐角處一個黑影露出半雙腳來,四下陰風乍起。
而舍內那隔層上的燈籠也隨之發出一陣微光來,隨後又快速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