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馥姐?”
“嗬,我哪裏敢當你姐,怎麼樣,還喜歡那張照片嗎,衛小姐?”
九匪睜大了雙眼,不錯,九匪是有聽聞蘇家破產與衛家有些關係,可那些畢竟是流言蜚語,九匪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看來,蘇紫馥是相信了呢,她窮盡自己的精力用力地對蘇家姐弟好,沒想到,還是換回了這樣的結局。
那蘇縉呢,他也是這麼想的嗎?
不知不覺間,眼鏡已經蒙上水霧。
“紫馥姐,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
“衛小姐長大了,也懂事了呢。說實話,這照片不是我拍的,你猜猜,誰拍的?”
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下來,九匪一拭,冰涼。
這碩大的衛家,還能有誰對自己不懷善意?
蘇縉。
難怪呢,晚宴上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難怪呢,床上的裙子剛好是她的尺寸。
嗬。
九匪掛了電話,赤著腳從床上下來,走出了房間,走過了盤山公路,恍惚地現在了蘇縉的窗下。
明明是一家人卻處境如此尷尬,是她不努力?是她不懂得珍惜親情?
做到這一點,任誰都會感到無力與無可奈何吧。
而真正的原因,她卻不知道,這樣傻傻地被別人玩弄。
自己真沒用啊。
樓上的蘇縉靠在窗沿神智恍惚的九匪,心卻不由地抽搐著,他反身從桌子上拿起那張裸照撕了個粉碎。
可有什麼用呢,姐姐那裏永遠有備份。
一張裸照,可以勾勒出許許多多的花邊緋聞,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年僅十九歲的衛九匪身敗名裂。女孩子的名聲是多少錢都買不來,在傳承上百年的衛家這一點猶為重要,骨子裏都是封建氣息,又怎會不在乎?
若是其他女孩蘇縉自然不會手軟,可這個人偏偏是衛九匪。
為什麼,你偏偏姓衛?
九匪不知道自己是何時上的飛機,最近她總是會走神,雙眼放空看著空氣發呆,腦袋裏什麼都沒有。
“小姐,請問要喝什麼嗎?小姐?”
空姐不知喊了多少遍,眼前的女孩都沒有反應。
老張用胳膊肘輕觸九匪,九匪這才反應過來。
“嗯?抱歉,一杯橙汁。”
黃色的液體在杯中流動,九匪不禁一愣。
司寇尚墨。
晚宴上一堆陌生的麵孔裏偏偏有他,那他對這件事又知道多少?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頭等艙的吵鬧打亂了她的思緒,一個空姐從裏麵退了出來,拉好了艙簾,對被吵醒的客人一一道歉,走到九匪麵前時,九匪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頭等艙裏的聲音特別像一個人。
“衛小姐,有位空姐替客人拿錯了飲料,那位客人生氣了。”
九匪點了點頭,起身掀起一點簾子,看見那個人時,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妖治的妝,緊身的衣服,時尚的金屬耳環。
果然是她,蘇紫馥。
她竟然回來了!
九匪急急返回座位,壓抑住險些溢出的慌張。
她是怕和蘇紫馥相遇的,她不是蘇縉,她冰冷的同時更多的是瘋狂與無情。
“小姐,您沒事吧?”老張從報紙裏探出半個腦袋。
“沒事。”
蘇紫馥聽到了經濟艙裏熟悉的聲音。
衛九匪,真巧,剛回國就遇到了你。
她撥開簾子,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人群中的衛九匪,她太好認的,永遠的文藝氣息,永遠的人模人樣。
九匪也看見她了,水蛇腰正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呢。
“衛九匪,你可真會無名同樂呀,這家航空公司有誰不認識你,你還選擇這普通的經濟艙。”
她環胸,像看一隻螻蟻一樣看著衛九匪。
可富人與窮人有什麼區別呢,大概就是窮人想彰顯的財富恰是富人眼裏最不值得顯擺的本錢。
“紫馥姐。”
“我說過,我沒那命當你姐,你是四月煞星,不親手克死了你的親姐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