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縉一向開車很快,九匪坐在後座卻沒啥感覺,九匪想,大概是習慣了呢。
L城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糜爛的燈光渲染著這座城,燈紅酒綠,一不小心間就淪落成為金錢的奴隸。
聖德比門前的紅地毯延長了百來米,一輛又一輛的豪車駛進通向車庫的VIP通道,這裏,是富人的酒肉池林。
蘇縉下車後徑直走向酒店,絲毫沒有等她的意思。
九匪自己開了車門,匆匆趕上。
習慣就好。
在侍者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了酒店的第二十層。專為各種宴會設計的層樓。
各種名媛公子舉杯而笑,觥籌交錯間眼神裏滿滿的商業人的奸詐。
這是一個大染缸,混亂肮髒。
九匪扭頭看見暖色燈光下的蘇縉,棱角分明的輪廓,冷冰冰的眼神,深紫的發色,黑色的黑耳釘,黑色的皮夾克,黑色的緊身褲,黑色馬丁靴,若是尋常人家,這身打扮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聖德比酒店的。
蘇縉與九匪的出現引來不少目光。
衛家二小姐,蘇家二公子。
蘇縉的幾個狐朋狗友看見蘇縉後就把他拽走,九匪看著他嘴角淡淡的微笑,恍了神,他是不是除了衛家,對誰都很溫柔?
也是,蘇家沒出事前他一直很溫柔。
鄰家大哥哥嗎?
九匪苦笑。
她的鄰家大哥哥,不是已經死在了五年前嗎?
現在這個人,她多希望自己不認識。
可她又怎能忍心。
九匪下車太忙,包包遺忘在了車裏,手裏也沒有手機,就隻能瞎逛。
九匪環顧四周,不由覺得奇怪。
這場宴會上的人,她從未見過。
九匪的交友範圍還算廣,可在這裏卻偏偏不認識一個人。
不,還是有一個人她是見過的。
司寇尚墨。
西裝革履的他散發出的氣息太過淩人,這樣一比,周圍的那些人就都成了陪襯。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司寇”這個姓本來就不常見,若是九匪以前聽說過便就記住了,可絞盡腦汁也沒想起在哪見過或聽過這個姓的人。
九匪本想趁他還沒看到自己時悄悄走開,他對她的態度讓她哪裏敢靠近,哪怕是簡單地問個好怕都是對他的冒犯。可天意難料。
“啊!”
九匪轉身的瞬間撞到一位男士的胸膛,由於用勁過猛九匪被撞得往後仰,手中拿的香檳灑了一身,男士迅速伸手攬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一身的白西裝,含笑眼睛裏好似有日月星辰,他不是那種很帥的男士,卻有魅力讓人挪不開眼。
“衛小姐,抱歉。”
九匪不免有些尷尬,站直後微微鞠了個躬,道了謝,九匪知道,她又開始緊張了。
冰冷的酒水順著肩頭弄濕了胸口薄薄的布料,裏麵粉色的內衣越來越清晰,順著眼前這個男士的目光九匪看見半露的內衣,趕緊捂住胸口,向後退了退,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潮紅。
一件皮夾克蓋在了九匪的頭上,順手把她護在身後,九匪透過衣服縫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蘇縉。
“蘇縉,久仰。”
“張亦之,久仰。”
他伸出手與蘇縉相握,九匪看不見蘇縉的表情,但她清楚,那表情一定比對自己時好上很多。
其實蘇縉此刻的眼神是冰涼的。
從看見他把九匪撞倒那一刻起。
司寇尚墨玩味地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剛才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衛九匪被潑了一身時,蘇縉的眼神冰冷得可以殺死一個人。
“啪!”高腳杯被他硬生生地捏碎。
這種近乎關心的眼神,讓司寇尚墨很不舒服。
九匪被蘇縉帶到樓上的房間裏去換衣服,潔白的床單上放著一身同樣潔白的蕾絲長裙、內衣、內褲。
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這件衣服,袖子是長袖,而她之前的衣服是無袖的,在這微冷的秋季,這件衣服再適合不過。
九匪放下束起的長發,換上了及膝長裙,沿著白色的樓梯走下,公子哥們紛紛駐足觀看。若說那件檳色禮服顯現了她傲人的曲線,那這件白蕾絲倒是把她青春的氣息顯露無遺。
“衛小姐,為表歉意,我送你回家好嗎?”
張亦之還是麵帶微笑,活生生一隻笑麵虎。
“不用,謝謝,我哥哥應該在門外等我了。”
九匪也同樣笑著回答他。
可當九匪下樓時卻蒙了,根本就沒有蘇縉的車。他不會是自己先走了吧?九匪在風中淩亂。這裏離衛宅的距離,開車都要大半個小時!
身邊的車輛一輛一輛地離開,可就是沒有蘇縉的車。
九匪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