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宴·下(2 / 2)

她往角落站了站,低頭踢著石子。她不能讓張亦之看見這落魄樣。

妖風吹起了九匪順滑的頭發,吹進她的衣袖裏,她好像沒有感覺一樣,一直站在那裏。

不遠處的黑色跑車內,司寇尚墨靜靜地看著她,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蹙起的眉頭。

她若不是衛家的女兒,該多好。

九匪在風中站了兩個小時,司寇尚墨就在車裏坐了兩個小時。煙頭一根根累積,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也越來越緊。

九匪歎了口氣,向著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心不免低到了穀底。

蘇縉,你又把我忘記了啊。

九匪記得,五年前,蘇縉的父母剛剛過世,九匪盡其所能地想對他好,十幾歲的孩童年齡隻知道帶他去遊樂場坐摩天輪,可蘇縉卻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摩天輪上。夜晚悄然而至,懸在半空中的九匪嚇得大哭,風吹地摩天輪吱呀吱呀地響,她越哭,那聲音就越大,她害怕,她用力地敲著門,敲地猛了摩天輪就轟地一聲下落,她不敢再敲了,蜷縮在角落裏,瞪著一對大眼睛,一夜未眠。當家人找到她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九匪生了一場大病,這場大病奪去了半條性命。

從此她便怕極了夜晚,怕極了夜晚裏出現的吱呀聲。

那段時間的蘇縉竟然直接和自己成了陌生人,叫他不理,去找他也從不開門,就連九匪在病床上最痛苦的那些天,他也從未出現過。

九匪此刻感覺頭暈地很,這是前些天沒好透的感冒又發作了。

九匪扶著樹,艱難地恍著腦袋,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此時的司寇尚墨說不清他內心的感受,明明交集不深,可她的一顰一笑為什麼就能牽動自己的心呢。

司寇尚墨剛推開車門,正要向她走過去時,一輛LykanHypersport停在了自己的麵前,蘇縉跨出大長腿,對他低聲說了一句:“姐夫,有的人,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蘇縉的表情仿佛冰山。

嗬,分不清真正的敵人嗎。

蘇縉打橫抱起包昏迷的九匪,她這虛弱的身體有一大半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怎能不心疼?

“哥……”

九匪透過黑夜中模糊的燈,輕聲喚他。

“我說過,不要叫我哥。”

蘇縉近乎咬牙切齒地提醒她,奈何懷中的她早已暈了過去。

司寇尚墨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直到蘇縉的車開出去老遠,才把手中快燃完的煙頭狠狠扔在地上。他埋在黑暗中的眼睛犀利地似一把刀。

姐夫?誰TM是你姐夫!你們蘇家隻是我的一顆活棋子!

蘇縉沒有把九匪帶去醫院,而是把她帶回了衛家。

這裏有國內外都享有盛名的專家醫生團隊。

已近深夜,可衛家大宅依舊燈火通明。

蘇縉輕輕地把九匪放在床上,坐在了床邊。

九匪因發燒而微微發紅的臉更加襯托出她嫵媚的妖嬈。微顫的睫毛撲閃,似乎在等待著誰去安撫她的委屈。

蘇縉用指腹輕碰她的臉頰,九匪好像感覺到了他指尖的冰涼,這舒適的溫度讓不禁她在蘇縉的手上蹭了蹭。

九匪不知道,她這一無意識的舉動讓蘇縉的心又漏了半拍。

蘇縉猛地起身,彎下腰,在九匪滾燙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如羽毛般撩過的淺吻。

他知道,這一吻就注定了他與她之後的牽牽扯扯。

九匪醒來時正值午後,緊閉的落地窗外是滿山的紅火的楓葉。九匪起身靠在床上,就這麼安靜地看著窗外的美景。她讓仆人把窗戶放開一些,風溜了進來,吹起了巨幅白色落地紗簾。

山上的環境是清新舒適的,偶爾還會有幾隻罕見的鳥兒停在枝頭,俏皮地東張西望,可愛地緊。

九匪剛退燒的臉有些蒼白,嘴唇也微微幹裂,這病態的美卻猶為動人。

聽仆人說,是蘇縉把她抱上山的,也是蘇縉把她的手機包包拿上來的,可這也隻是聽說,她睡到現在已經40多個小時,到現在九匪也沒看見他不是嗎。

九匪拿起手機,發現有一條匿名彩信,她點開一看,竟是自己昨天在酒店房間裏換衣服的裸照!!

這張照片是從右側拍的,暴露的尺度太大,九匪又羞又氣手指用力得捏住手機,牙咬的哧哧響,這模樣讓仆人嚇了一跳。

“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仆人出去後,她幾乎憤怒地撥通了那個匿名號碼,手機嘟了好幾聲才有人接。

“喂?”

電話的那頭傳來嫵媚的聲音傳到九匪耳朵裏,九匪突然愣住了。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