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了,淖漪在頌經閣暈倒後,已過去了三天,仍未醒來。
莫墜兒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子,心裏悶的慌,師傅的神色凝重,卻對淖漪暈倒的緣由隻字不提。
她無精打采的晃到門口,看著深邃奠空,聽著積雪融化的聲音,心裏也空落了起來。不小心的一瞥,前方,有幾個人影在移動,這天寒地凍的,怎麼都上苦修齋竄門兒來了?待她看清來人,眼睛亮了起來,足下輕點,便向來人急奔而去。
“啊,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呀?真是稀客呢?我們這偏僻的地方,這些個日子可是熱鬧的緊呢!”莫墜兒在眾人麵前站定,瞄了一眼獨孤璞,又瞅了一眼尋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雪如塵等一行人。
“不知還有何人先我們而來了?”獨孤璞見是莫墜兒,心下著惱,這女人,可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人。
“璞公子,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呢!”莫墜兒咬著牙道,上次他甩她的事還沒跟他算呢!她可是有仇必報的人。
“啊,小桂子,你是不是來給我賠禮道歉的啊!”莫墜兒看著緊抿著唇的尋空,蹲在了他的麵前,想去捏他漂亮的臉頰,卻撲了個空。
尋空向後退了兩步,略帶急切的道:“一姐姐在哪裏?
莫墜兒看著對她愛理不理的尋空,沒好氣的回道:“什麼一姐姐,以後叫師姐吧!”
尋空聞之眼神一黯,扭頭看著潔白的山頭,不再言語。
“姑娘,能否代為通傳一聲,我等有事拜訪師太,”憶遙憐見二人不怎麼對盤兒,於是上前一步,溫和有禮的說道。
“憶當家的不用客氣,我這就帶你們進去,”莫墜兒輕笑一聲,嬌身一扭,便領著眾人向屋裏走去。
“你們倆個怎麼還沒走呢?”回身便遇見了青舊和悲慨,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兩人聽說淖漪暈倒後沒有醒過來,打死也不走。
“我們也進去瞧瞧,”青舊掃了眾人一眼,不輕不緩的說著,不容拒絕。
莫墜兒無法,隻得將眾人帶至偏廳,才去禪房請示師傅。
“師傅,有客人來了,”莫墜兒看了一眼正念經打坐的師傅,聲音有點怯怯的。
“嗯,先安置在廳外陋室吧,”靜玄師太睜開眼,沒想到這清修之地,盡惹得如此俗事侵透啊!
淖漪醒過來已盡黃昏,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一陀漿糊,渾身無力似虛脫了一般。
“小師傅,師太在何處?”淖漪起身,向身旁立著的小尼姑問道。
“在禪房,”
淖漪正欲起身下床,靜玄師太走了進來,“阿彌陀佛,孩子,躺下吧.”
“師傅,我心意已決,師傅慈悲,請師傅成全,”淖漪欲要下床,靜玄師太來到床沿將淖漪按了回去。可憐的孩子,是多大的痛讓這孩子如此固執堅決啊!
“唉,罪過,罪過啊!”靜玄師太搖了搖頭,“孩子,你已有喜在身,豈能帶著孩子削發為尼?事不如人願,莫奈何,莫奈何啊!”
淖漪聞得師太的話,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孩子?她可是大夫,她怎麼不知道?隻是她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忽略多久了。
“萬縷青絲易斷,紅塵俗事易了,真情難求,骨肉難分,佛主慈悲,你何苦如此執著!孩子,你可要想明白了,”靜玄師太削發幾十載,早以心如平湖,無驚無喜,波瀾不驚,這孩子心死如灰,卻天降福音,終有生的機緣啊,師太的心倒是寬慰了些。
靜玄師太輕歎著離去,淖漪拉回失神的魂魄,輕輕的撫了撫小腹,孩子,嗬,她終於有親人了,可他來的真不是時候?淖漪依著床頭,對著這空寂的夜,淚流滿麵。
剛放晴奠,又陰沉了下來,看來風雪又要來襲了,北風如刀,打在臉上生生的痛。
淖漪麵無表情的向著頌經閣行去,今天異常的安靜,就連媚嫵也未曾跟著她。
這個冬天來地別的早,似乎也出奇的冷,禪房內,靜玄師太掃了眾人一眼,眼光在尋空的臉上頓了頓。
“尋空見過師叔,”尋空上前行禮道。眾人聞之愕然,似乎苦修齋與雲覺寺並無淵源,他拜的這是哪門子的師叔?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可憐的孩子,”靜玄師太搖了搖頭,示意尋空坐下。雲宵閣之事轟動江湖,人盡皆之,她早有耳聞。世人都知苦修齋與雲覺寺尚無瓜葛,且不知道靜玄師太與了悲大師淵源頗深,隻是說來話長啊。他們本是同門師兄妹,天意弄人,弄得一個出家為僧,一個削發為尼,雖偶有書信往來,且數十載未曾相見,終究他還是先她而去了。
“師太,清修之地,我等不敢打擾多時,我此有書信一封,請師太代為轉給淖姑娘,”獨孤璞彬彬有禮的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親自交給她吧,墜兒,帶他們去頌經閣,”靜玄師太輕歎,紅塵俗事她注定難逃,也許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吧!
眾人離去,憶遙憐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還未曾開口,隻聽靜玄師太道:“緣起緣滅皆有定數,誰也強求不得,”這便算是給了她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