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窮水盡(1)(1 / 3)

實際上,無論是逍遙子,還是夜行,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個組織,有著同樣的出身。

這個組織就叫暗河。

起初,暗河隻是江湖中一個平平常常的殺手組織而已,可是近年來卻突然崛起,以無法阻擋的速度成長為江湖中最令人恐懼的勢力,沒有之一。

在暗河之前,江湖中最龐大的組織乃是“青龍會”,傳說,青龍會有三百六十五個分舵,曾經號稱有人的地方就有青龍會成員,可是當暗河開始崛起之後,這個龐然大物卻不堪一擊,在暗河麵前屢屢失敗,最後走向滅亡,這一點,也是江湖中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之一。

取青龍會而代之的,就是暗河。

這個時候,暗河經過蠶食青龍會,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仿佛無處不在,卻又找不到一個具體的分舵,一個實在的分局,隻有暗河有需要的時候,就有相應的人站出來,比如西湖上夜行與沈言的那場比試,比如夜行對司空遁的那場追殺。

在五年前,暗河的代表者是逍遙子,五年後,暗河的代表者是夜行。

作為江湖中最恐怖的勢力,暗河仿若一張將整個江湖罩住的大網,無論是誰,都隻能在這張網下苟延。

能夠維持絕對的霸主地位,暗河依靠的是絕對的殺戮,自暗河崛起以來,江湖中被滅門的門派家族已經不少。

所以,小馬這次殺掉夜行,無疑是對這個巨大勢力的挑釁。

小馬已經無路可退,當他把手中的匕首送入夜行的腦海,就已經注定,或者說,但他遇到那個教他殺人的流浪者時,一切就已經注定。

小馬沉默,因為他也已經明白,就算自己能隱姓埋名,公孫祁這些人也絕不會放任自己如此退去。

小馬殺人的手藝,是每一個組織都想得到的利器。

“你現在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和我們站在一起,打敗暗河這個組織,也隻有這樣,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其實,教你武功的那人本也該是我們中的一員,你是他的繼承者,就不該隻繼承他的殺人技藝,而是包括他的願望。”

“和暗河這樣一個強大的組織鬥,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我相信,你有膽量殺掉夜行,就一定有膽量挑戰這個巨無霸。”

公孫祁的眼中光芒如火炬,直直的逼視著小馬:“作為一個江湖人,就該有江湖人的魄力!”

事到如今,小馬又還能說什麼呢?

…………

每次想到自己的體內居然流淌著趙琳的鮮血,小馬就覺得很別扭,如今和趙琳同在一個車廂,他當然更別扭。

此時,小馬和公孫祁等人已經坐在舒適的馬車上,他們所行的道路,也是最為秘密的一條道路。

官道鬥折蛇行,樹木遮掩,颯颯的秋風不斷拂過。

趙琳一直沉默著,既不哭,也不鬧,低著頭。

小馬知道,有些傷心是沒有淚水的。

幾天前,她還是洛陽鏢局總鏢頭的掌上明珠,擁有整個洛陽城少男的追求,擁有整個洛陽城少女的羨慕。

就像老天和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奪走了她的一切。

“失去”的感覺往往比“缺乏”更深刻,更痛苦,就像小馬,從來沒有過父母的感覺,也從來沒有過別人的羨慕,所以,他也不會嚐到失去這些東西的痛苦。

不過他理解。

可是他也沒有一個字可以去安慰,也沒有一句話可以去說。

他甚至不想為自己去辯解,因為倘若趙琳還恨著自己,那麼趙琳就會好過得多。

馬車不知行走了多久,也不知行走了多長路程,要到哪裏去,隻是近來道路頗多顛簸,已離繁華城市越來越遠。

小馬雖然傷在肺葉,失血過多,但是經妙手無雙公孫祁料理,恢複神速,這幾日已經好了六七分,已經見得寒風,經得冷雨。

這幾日,公孫祁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輕鬆,因為他們離洛陽越來越遠,卻還沒有遇到過一次危險,說明他們的行蹤絕無人知曉,也因為楚無常的傷勢已經控製住。

夕陽似血,染紅了整個山林,寒鴉驚起,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

蕭蕭的山林遮不住遠眺的目光,所以前方幾百米官道旁的杏青色酒招子也已經在公孫祁眼中飄蕩,墨筆書寫的酒字喝飽了風,透出勾人的酒意。

這種寒風不斷的鬼天氣,能喝上一杯酒,哪怕是劣酒,也必定會舒服很多。

公孫祁卻已經停了下來,側首問到:“你可知道這裏何時有了一個酒肆?”

沙白從楚無常的車駕上鑽出頭來,眼中饞光大冒:“酒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居然有酒肆?”說著,他已經跳了出來,果然看到了那鮮豔的酒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