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對峙(2 / 2)

這一招反水完全出乎蕭易與左相的意料,兩人互相猜忌之餘,又不敢輕易與蕭凡交涉,隻能暫時蟄伏。蕭凡以從龍之功被太子封為鎮國將軍,本待新皇登基後大肆封賞,誰知他又乘夜躲在凝慧公主的馬車中,逃出了京城,一路奔向西北大營——眾人這時才曉得,那輛特製的馬車有個暗廂。

蕭凡帶著公主來到西北大營,拿著不知真假的虎符與帥印,命西北眾將聽他號令——此番他打的,又是睿王遺言的旗號。

據蕭凡所言,睿王心係父皇,回京探病,卻與先皇一起被太子人馬斬殺於宮內,這不光是皇位之爭,還是新皇要肅清西北的信號。西北駐守的將軍們多是睿王外祖於老將軍的舊部,雖然幼主有些不成器,但短還是要護的,何況肅清一事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明麵兒上就這麼隨蕭凡反了,他們也是不敢,但乘著機會扯扯皮還是可以的。也不知這幫人如何商量,蕭凡又是如何許諾,反正最後他隻帶了兩萬虎賁軍南下,拿著成祖病中改立睿王的矯詔,自封“大都督”,直指顓臾氏為“偽帝”,誓要複國。

已經是昭國仁宗的新皇隨即布告天下,欲要討伐平逆。這一番互指涉及皇權更迭、內宮爭鬥的隱秘,百官心中全都打了含糊。這駙馬爺一向待人寬厚、與世無爭,不站任何派係,大家也想不出他有何膽量又有何理由與新朝為敵。而且他當上金吾衛本就是先太子一路保舉,新朝未開又被封下“鎮國將軍”名號,擺明了是先皇和先太子都信賴的人,如果不是真的見到不平之事,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

仁宗此時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他自己也沒想明白蕭凡這反心何來?當日難道不是他自己安排蕭凡引誘了睿王回宮?仁宗好不容易才當上這皇帝,也沒耐心給那班聒噪臣子解釋,直接命西北將士就近將虎賁軍誅殺。哪知西北守將以“邊關事重”為由,擺出觀望的態度,居然由著這兩萬人馬殺出西北,揮旗南下,又收編部眾,發展壯大,竟然將仁宗逼出了京城,偏安臨城,苟且維持。

蕭凡大軍快占到半個中原的時候,昭國朝中已無大將可用,連仁宗自己都幾乎要接受大臣們“劃江而治”的建議,準備派人議和,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人卻站了出來——十歲歲的瑄王。

瑄王上書稱,蕭凡能攛掇了西北大營,可見野心不隻半邊江山,退一萬步說,哪怕劃江而治,也需在進行有力還擊之後,才不止於使和談太被動。

一個從來沒在軍中任職的閑散王爺,甚至沒人知道他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做什麼,因此誰也沒指望他真的能成功,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隻是被仁宗和躲避義軍的大臣們推出去擋劍的盾牌,可這個盾牌卻變成了長刀,將兩軍殺成了對峙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