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狀慌了神，忙問：“你怎麼了？為何突然不高興而傷感，發生什麼亊竟讓你流淚？”
我搖了搖頭，揩了揩眼淚，裝作輕鬆地說：“沒什麼，讓你見笑了。”
“不可能！你一定有亊瞞著我，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坦言相告的？到底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亊？說出來，看我能幫著做點什麼。”
我見她很焦急，隻好把亊情如實相告。並說：“我母親吃了一輩子的苦，現在病了，我卻不能服侍床前，盡點孝道，深感愧疚而難過。”
她寬慰著說：“別著急，我先寄些錢去，讓她買點黒市糧和蛋肉之類，先調養調養後再看。如仍不好，你請假回去照顧一陣子，你的課全由我代上。行不行？”
我感動地：說“好！依你所言。錢我已彙了一些，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那就好！”她溫情地輕輕拍拍我的手，手溫傳遍我全身覺得好溫暖。她順勢將我擁入懷中，雙手輕撫著我的背慰藉著我，我體驗到了一種愉悅，覺得在她懷中好舒適，好溫暖。
她的言語和行動讓我感動，我和她的感情有了實質性的飛躍發展。她成了我的紅顏知已，我成了她的傾心戀人。我內心很在意和滿足，願終生以誠待她。
放寒假的前一天，她到我房裏為我整理好行裝後，眼睛放光雙眉彎成了月牙，神采飛揚地默默注視著我。
我朗笑著問：“唷！撿到什麼寶貝了？讓你這麼高興？”
“比撿到價值連城的寶貝還要珍貴……我爸爸媽媽同意了！”
“同意什麼了？不妨說來聽聽。”
“那你豎耳聽好。上星期，我把和你相戀相愛的事去信告訴了他們，並附上你的相片。今天剛收到回信。”她掏出信，用蔥白的手指抽出信箋，抑揚頓挫地輕聲讀著，“……看完你長信，知道女兒已長大了，開始戀愛了。起先我們也有所顧慮，因為這畢竟是女兒你的終身大事，擔心你一時感情衝動而草率行事，我們難下決心把寶貝女兒的一生幸福，交給一個外地鄉下年輕人的手中。後來又收到你追來的另一封長信，看出女兒你對他的熾熱感情，也進一步知道這小夥子出身蠻好，思想進步是團員，工作勤奮能力強，是個坦誠、憨直，努力上進的優秀青年，我們才無話可說，比較放心了。能找到青年才俊做你的如意郎君，這是大好的喜訊，隻要你能一生幸福，阿爸阿媽為你高興，並理解和支持你……”她臉色緋紅地念著信，沒有以往那種傳統女性的拘謹，充滿了熱情和向往，眼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愛意，臉上漾溢著喜悅和嬌情。
我被她和喜訊左右相擁，激動地將她擁抱入懷，由於抱得太緊，她“啊唷！”一聲，臉即刻脹成玫瑰紅。長睫毛閃動了幾下，眼睛晶瑩閃亮流光溢彩，雙手攀著我頸閉起了雙眸，長睫毛像雨簾，呼吸急促起來，雙唇湊過來索吻。
我心旌搖曳難能自持，真想吻她那鮮紅的雙唇。聽人胡說八道時說過，唇是女人的情，紅潤的唇象征著女子愛情的力度。我本想驗證一下這話是否有道理？但我當時很保守無知，擔心熱吻雙唇會引起各自身體強烈反應，怕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便克製住內心的騷動，斟酌之後把唇移向她粉嫩紅潤的臉頰上輕輕緊貼了兩下。就是這樣的輕吻，也讓我熱血沸騰。
此後的雪夜裏我曾暗自想過，我把人生的第一個擁抱送給她，值得。但更值得慶幸的是，我把生平第一個唇吻留給了你。
她愉快的睜開雙眼，把紅唇貼在我臉上重重地回吻了三下，便陶醉了。
這是不是一吻定終身？我當時不知道。或許作為一個女孩子，縱然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解釋清楚，以吻為證吧。
然後，她把頭靠在我胸前，享受著一絲小鳥依人的甜蜜。我又緊緊一摟，她仍一言不發，抬起頭含情脈脈地注視我一陣，目光溫順柔和甜蜜。
她秋波閃爍，微笑著說：“阿雪，我原本想寒假與你一起回星州，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可這封家書還說，哥哥要帶即將成婚的未來嫂子回家過春節，希望我回去團聚。因此，在這節骨眼時我就不能與你同行了，深感遺憾。你到家後記住將我買的禮物奉上，並連同我對老人的祝福。”
“毫無問題，我定遵囑辦理，放心好了。”
“還有，還有……”她吞吞吐吐起來，咬唇靜默片刻接著說。“我們今後結婚之事是否可以提上議事日程？能否先征求一下二老的意見。”
“結婚之亊？”我一聽驚了一下，麵對她殷切的目光，思索了一陣。坦誠地說，“這事——我還沒有考慮過，你我年齡都還小，我才剛到20歲，是否會顯得為時早了些？”
她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我說：“怎麼啦？我本以為這番話會成為你我愛情的催化劑，早日建起令人向往的家，使我倆的愛盡早有個歸宿，至少你會心花怒放。沒想到你卻如此輕描淡寫。你在猶豫什麼？我又不是要你節後歸來就結婚，隻是想先給老人吹吹風，讓他倆也高興高興。”
我撓撓頭說：“這事你講得有些突然，我還沒有充分的思準備。婚姻是神秘美麗、嚴肅而神聖的，既是一種承諾，更是一種責任。對不起！能否容我考慮成熟後再回答你。你看如何？”
“也罷。但你要曉得，我們女孩子青春期更短，老得快。你應該為我想想。”
“我也希望我們的感情能早日啟開嶄新的一頁，但這必竟是終生大亊，需要周密考慮馬虎不得。俗話說：‘心急吃不得熱豆腐’。等待水到渠成，請別操之過急。行嗎？”
她見我理由有些生硬，便說：“我是個至真至美至純愛情的崇尚者，並願為愛付出一切的女孩。為等待那絢麗多彩的瞬間，我不怕長久的寂寞，何況有你在身旁。但我總覚得你好像還在猶豫，是否顧慮我年齡比你大，今後帶不出去？”
“純屬胡說八道！我未來的夫人如此的年輕漂亮，才情具佳。正如他人所說，是我豔福不淺呢！你這是正話反說，還是在胡思亂想？大可不必顧慮。”
其實，她年齡問題我原先的確考慮過，也曾猶豫過。後來我想起同街坊的一位學長的遭遇，早就煙消雲散了。
這位學長原先談了位白衣天使的女朋友。她純樸端莊，文筆不錯，給他寫過不少柔情蜜意、情深意切的信，讓他及親友甚為感偑。但就因她大他兩三歲，他覺得與她在一起時找不到太多戀人的感覺。她對他時時處處的細心關照和嗬護，他卻覺得隻像是姐弟情，難以激發澎湃的情感。交往半年後，還是婉言拒絕了她。
這位情啇很高的老兄，很快就認識了一位較為年輕風流的女子，倆人一見鍾情，花前月下好不浪漫。不久就相擁同枕共眠，閃婚後很快就生了小孩，按理說，這樁婚姻應該較為美滿。但這位老兄一心撲在工作上，家裏卻紅杏出牆了。
不知是他無意冷落了她，還是她欲望過盛戓耐不住寂寞，給他戴上了綠帽子。妻子不守婦道與人偷情的緋聞早已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可這位老兄仍蒙在鼓裏。直到有一天無意間被他捉奸在床，奸夫滛婦在床上耕雲播雨醜陋的一幕，讓他人格尊嚴受到傷害汙辱。他情緒失控，怒不可遏地離了婚。此後，兩人一直老死不相往來，如同仇人。
數年後的一天，正打著光棍的他，躑躅於星江大道上，見有位少婦迎麵走來，親切地呼喚他姓名。他感到陌生奇怪，直到對方自報家門後，才尷尬地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少婦竟是自已的初戀情人。分別多年後的她還記住他，是因為自己在她心裏有不可磨滅的記憶；而自己認不出她，卻是因為她比當年顯得更年輕，更加白淨漂亮。生活真會捉弄人！二人交談一陣後禮貌地告別，他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湧起無限的感慨。是後侮還是什麼？我無從知曉。但從此事我認識到，選擇一個女孩子為終身伴侶，年齡是次要的，人品和真愛才是最可貴的。
想到這些，我爽朗地回答：“看你想到哪去了？人們相愛，年齡並不是主要因素，否則那就不是愛情，關鍵在於雙方感情，有否共同語言，思想是否息息相通。年齡更非你的缺點，何況你比我僅大一歲，決不會成為我們圓滿結合的障礙。即使是姐弟戀又有什麼不好？燕妮比馬克思年齡大，他倆生活幸福終生，就是我們的楷模。因此，我認為愛與被愛都與年齡無多大關係，請別瞎想。隻是考慮我倆剛工作不久，馬上談婚論嫁可能稍早了一些。你說，我這想法有無道理？”
“那你是否在考慮經濟問題？如是的話，請放心。我們婚禮從簡，節儉辦事，必須品的添置我的積蓄完全可以購齊。萬一缺點什麼，我阿爸姆媽不會袖手旁觀的，無需用你家裏一分錢，可別多慮。”
“你誤會了！這與經濟更沒有必然聯係。結婚不光光是你我兩人的事，待我回去向父母通報後，期待瓜熟蒂落好嗎？別多想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放心好了。”
她臉上燃起了一片紅光，柔軟小巧的五指在我臉上輕輕撫摸了幾下，嫵媚多姿地說：“好！我相信你！希望你回來能給我一個驚喜。讓我們盡早牽手踏進那令人向往的婚姻殿堂。”
我點點頭，輕拍幾下她肩膀後，想去辦公室拿件東西，她伸手拉住我，撲進我懷裏緊緊擁抱著。
她和你的性格截然不同，你動她靜。你潑辣清高，她溫柔嫻雅。你如烈火醇酒，她如輕風流泉。你如富貴的紅牡丹，她如典雅的黃玫瑰。但有個共同點，就是對我都熱情奔放，非常愛我。
說實話，假如沒有發生雪夜的事，假如不是我更愛你，我絕不會舍棄下她的真摯愛情。不久她就會成為我的好妻子，我會盡已所能成為她的好丈夫，讓她和我的人生沒有遺憾。假如那樣的話，或許今天我孫子都進幼幾園了。但生活是無情的，沒有假如，隻有結果。正因此，讓我改變了人生軌跡，也改變了她的生活道路，都承受了太多的磨難。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我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仍不知如何麵對她，如何麵對人生的抉擇？使我陷入兩難之中。我猶豫，我彷徨，我深感矛盾和苦惱。我曾經傻想過，如果我能把我的心一劈兩半，一半給你，一半給她，那該多好。可惜我沒有分身術，即使有此魔力，也是不可能的，那對你、對她都不公平。又癡想，假如你和她能合二為一多好。當然這是異想天開，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兩位姑娘都占為已有，這怎麼可能呢？如今我既然選擇了你，已經把全量的愛給了你，又獲得了你的心身，就決不能遊走在兩個女孩子之間。腳踏兩隻船那缺徳的事我決不會做，從道義上也不應該。那樣對你們二人、對我自己都極不尊重。今晚必須來個快刀斬亂麻，與她斬斷感情。希望能通過坦誠交談，能得到她的諒解。但又不忍心傷害她，我很糾結而憂心如焚。
夕陽西下，早春餘溫已散盡。我走過桃花園，來到以往與她約會的地方，鬱鬱蔥蔥的山坡上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千年古銀杏樹下，心緒不定地邊思索邊遣詞造句打著腹稿。
隨著時間的分秒逼近，我的心跳越發激烈，越感到不知如何麵對她。
不一會，她步伐失去優雅地慢慢從桃樹林中走來，站在我麵前默不吭聲地望著我。
在她目光的逼視下，我好尷尬，打好的腹稿忘詞了。語無倫次地說：“你來了！對不起，我……我……”
“別跟我說對不起。說說你為什麼要背棄自己的承諾？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請給個理由吧！”
“因為……我與離別多年……讓我最牽掛的女同學重聚了……並且已確定了戀人關係。”接著，我把與你青梅竹馬的感情發展過程簡略地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