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學生……”兆學疚沉吟出了聲兒。
曹景的黑臉更加暗淡,他放下水杯,略一皺眉,道:“你也許熟悉這個詞兒,叫示威性啟蒙。那不是伏翼的錯兒,當時他整個人都傻了,然而形勢那麼亂,花滿樓著火,加上槍擊……我趕到時,混亂已經不可挽回。”
“那個女學生呢?”
曹景怔了一下,搖搖頭,想想,又道:“也許你可以回去問問烏嫂,當時她拚命地廝打伏翼,隻怕與那個女學生關係十分親厚才會如此失控……太瘋狂了,我隻好把她扣起來帶走,對了,這時烏鴉也摻了一腳兒,也被帶了回去,也是意思意思,都扣在一個大牢裏,輿論壓力也大,外麵又日夜的鬧著,烏嫂……隻能這麼叫她,什麼也審不出來,也許是見著同學的死,她整個人都死了,是的,就像……”
“破碎後的重塑。”兆學疚輕輕地插話。
曹景的手在桌上輕輕地扣擊兩下,點頭:“也許是吧,她在警署裏始終不發一言,烏鴉又護得厲害,我們也恨不得早放了……可她又沒有保人,烏鴉那一夥就不肯去,這時,小榕樹這小子就來撿漏兒,烏鴉一開始也不待見他,他就尋了那女的密談,那女的不知怎麼就點了頭了,烏鴉也跟了去……對了,絕密,並不寫在檔案裏的,據說花滿樓的消息就是小榕樹放出去的,很可能是真的。”
兆學疚怔怔的,仍問:“那個女學生呢?”
曹景就有些不自在,眉心皺起來,忍氣道:“那天死的人……唉,總之是死了吧。”
兆學疚赤著麵目,提聲道:“死又如何?生當亂世,社會秩序蕩然無存,種種逾越清理的力量四下蔓延,生死交錯,人鬼同途。”
曹景雙手舉起,似乎不欲辯討下去,他飛快地說:“段執政聽說你回來,很高興,安排到家裏一起晚飯,然後,我們再商量,你要願意做事兒,就撐起龍尊這一處,多少也算是振興民族技藝,你肯定也是讚成的;你要願意從政,就跟在執政身邊先幫忙,一起找機會,又或許你願意從軍……”
兆學疚略一揚眉,又低下頭,卻見宗卷已翻到最後一頁,他合上,遞還過去,隨口問:“伏翼……”
“就這麼廢了,退出警署,歸到市井,訂個下媳婦,膠皮混日子。對了,他廢歸廢,然而本事不廢,我們注意他,黑龍會肯定也留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