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示威性啟蒙(1 / 2)

兩個黑皮果真一直把他帶到警署。

兆學疚推門進去,就緩緩出了一口氣,裏麵坐著的,果然是曹景。

兆學疚自如地關上門,走過來。

“曹警官,我以為你會過去呢,你知道,戴門子肯定是不出門的。”

曹景微慚,然後一拉臉,喝道:“誰跟你扯皮!正事兒!”

兆學疚笑嘻嘻地道:“是家事兒是家事兒,不然戴門子也不請你是不是?”

曹景不上套兒,冷笑道:“妝園的事兒自然是你們窩兒裏的事兒,不在我治安範疇內,我查的是昨晚黃家瓷窯被燒的案兒。還用審嗎?”

兆學疚怔住了,他真把這事兒忘了個幹淨。

曹景又道:“你們那個樹老大年紀小,做事兒勢頭足夠,隻是收尾總不利索,原來多少有丁老板、西貝幫襯著,內又有戴門子、烏嫂兩個教導提點,總不至於出太大的漏子,可自從你們這一夥進駐,新舊接替呢,事故就不斷。幸而那瓷窯就獨獨一家,不然那火燒起來,要毀多少民居,火燒觀海樓的慘狀,你都忘了?你對得起你嫂娘嗎!納蘭王府那一樁還未了呢,若不是人家先知機,獨獨騰出一樓讓你燒,連帶來去,一個軸胎,一場軼事兒能當得起這許多損失?就因為你們弟兄懙牆鬥氣,任情放火,昨夜吹的是東方,火隨風勢,蔓延開去,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兆學疚的腦袋垂下去,如雷打的蛤蟆,全身震抖。

曹景又惱又憐,終於色厲內芯:“幸而那瓷窯獨獨一房,火並不曾蔓延,不然,你當我就逮不得你,斃不了你!任情意氣兒,全無法規……江湖義事兒並不是完全不可取,然而終非正途。”

“我錯了……”兆學疚想了想,道:“曹警官,那個,求您個事兒……”

曹景瞥他一眼,冷冷的,兆學疚掐著掌心,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半晌,曹景就著手邊,拿過最上麵的宗卷扔過來,道:“心事兒都在臉上掛著呢!尋這個,5年前,天津的五四運動吧。”

兆學疚按捺住急切,翻開宗卷,急急地掃過白紙黑字,曹景就冷哼一聲,道:“我也知道你要找嘛,他的在最後,我特意找出來的。”

兆學疚顧不上答話,他果然在後麵幾頁找到了伏翼的名字,不知怎麼,心裏有些怯弱,那急切的盡頭倒是緩下來了。

——就像他自己零星提到的,他是好學生,乖孩子,連老西開事件也沒參加起哄,但父親伏一彪卻在那一年亡故,奇怪的是,這大名鼎鼎的伏一彪竟然沒有留下任何家底,伏翼遂流落到赤貧,二年後,他謊報了十歲,十五歲報考警察,成績非常優異,除了格鬥擒拿功底硬實外,槍械訓練的成績也全優,另外,最特出的,還有他極好的記憶力。確實是人才,難怪他們也並不追究他年齡的虛實。然後,到了1919年,如火如荼的五四運動從北京開始,第二日,隨即蔓延到天津,全民罷工、罷市、罷課,抵製日貨,反對執政府的二十一條,然後,有消息傳出,說日本人與企圖複辟的宗社黨人在花滿樓秘密會談,引動市民、學生圍攻花滿樓。警署接到警報,趕到現場保護,而這是伏翼第一次穿上黑皮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