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黃千珊和小榕樹冷笑著逼上,田中龍一忙道:“你們看來沒弄清楚主次,這會要追查的是要盜寶的賊,德管家,是不是?”
德管家為難,忽然抬頭高聲道:“小王爺,您發句話吧,別讓老奴為難了!”
眾人這才發現,那納蘭小王爺竟站在亭頂上,百無聊賴地看漸漸熄滅的焰火,他道:“別查賊了,時辰不早了,困了,送客人走吧。”
田中龍一臉色一變,正想說什麼,隻見那小王爺道:“你們就有賊心賊膽也沒用,再為這吵,隻說明你們都不是真正的賊。德叔,你打開箱子讓他們瞧——”
那太監自有些不情願,卻也隻好依言打開了箱子,箱子裏空無一物。
小榕樹黑溜溜的大賊眼烏溜溜地在眼眶內翻滾著,臉色陰晴不定;兆學疚卻也吃驚,視線一圈一圈地漾著波紋,不知在想什麼;柳生惱怒地拚卻小榕樹和兆學疚思量的目光,去逼視伏翼,而伏翼仍在無知無覺地死睡……
眾人都吃驚,那小王爺似乎覺得很無聊,快聲道:“就是這樣,那軸胎是昨晚丟的,與今晚的客人無關。且自燈滅火發後,是我先出來,自在這裏看著。”說著舉了一舉放在一邊的潦望筒,道:“硫火移光法,暗渡陳倉,外圍、內圍,各自手段都不錯,可惜嘛都沒有了。大家受了驚,隻當看了場戲,改日賠罪,至於受傷的,都是有賊心賊膽的,兩不追究,所以,都散了吧。”
田中龍一和小榕樹一夥都啞了,什麼栽贓辯解都是多餘,沒想到黃雀在後,將什麼都盡收眼底,什麼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這小王爺厭世懶散,卻不是個紙糊的虛架子,何苦一味兒逼著跟他做冤家?既然他不追究,眼下也隻望能脫得個幹淨。
眾人都好笑,鬧哄哄地開始散,田中龍一臉色不定,忽然冷聲道:“小王爺未免也說得太輕描淡寫了,我們黑龍會一行十五人,除了兩個不在現場,就隻有我脫了火場,其餘十二名武士,全被人刺死在裏麵,這也能不追究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黃千珊親見火場裏的屍體,知道此言不差,隻低下頭看了看伏翼,又看了一眼秋老虎,伏翼睡著,秋老虎卻衝黃千珊樂,黃千珊臉兒一紅,心裏一熱,自尋思道:他怎麼也舍命救我?
秋老虎似知她所想,低聲道:“二小姐,不必多慮,秋某對你,決沒壞心。”秋老虎頓了一下,黯然道:“我也有個女兒,五年前,也是這樣的大火,是做爸爸的無能,不然隻怕也是和你一般美麗神氣了……”
黃千珊看他黑臉中隻眼眶透出紅來,心裏大憐,記起他在火場裏如瘋似巔地喚千兒,於是柔聲道:“她叫秋千對嗎?”
秋老虎低下頭,再說不出話。黃千珊心裏既憐惜又感動,正想說出些更軟的話來,卻留意到兆學疚讚許地看過來,心裏就有幾分不快,於是杏眼一瞪,轉頭回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