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方看不見,他放肆著嘴角邪魅的笑容,卻故意裝出一副哄小孩的口氣說:“是呀,我昨天夢到我的小公主被怪獸抓走了,擔心得我一晚沒睡好。”
林曼馬上“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裴雲傑隨之心頭一陣花枝亂顫。
林曼嬌笑著發難:“那我的超人怎麼都沒來救我呀?”
裴雲傑不假思索馬上接道:“誰說我沒救,我和格格巫殊死搏鬥了一晚上,終於大獲全勝,所以今天晚上你要給我接風慶功,不許不答應。”
又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好的,我的超人。”林曼說。
掛了電話,坐在牛皮轉椅上的裴雲傑左手挨個彈著手指敲打在結實的辦公桌上,無聲無息的空間裏傳出“噠噠噠”地聲響,乍聽之下會以為是時鍾的聲音。
他最近心思很重,但又隱藏得很好,所以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看出來。
別以為他人稱傑少就真的是不愁吃穿養尊處優的少爺。名校畢業五年,堂堂一名投資公司部門經理,曾經的理科高材生不用打草稿就能算出一筆賬:月薪2萬,除去萬豪花園月租1萬,供養高檔轎車一部每月5千,各項生活開支5千,存款為零元。
裴雲傑想想就心寒,他所擁有的一切看似那麼美好,卻又美得不尋常,美得如此辛苦。如果再讓他寫篇畢業論文,他的題目一定是論投胎的重要性。
接著他閉上眼睛深呼吸振作了下精神,再睜開時眼底卻透著股犀利勁。他抓起桌上的記事本就急促地向會議室走去,那裏早已坐滿了等待他開會的員工們。
這群人裏麵很巧合地有著吳烈陽的身影,他正坐在牆角陰沉著臉,煞有其事地看裴雲傑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個月還有誰沒完成指標的?說過多少次了,這是一個競爭的時代,你不去和別人爭,別人就來搶走你的東西。”他激動得口沫橫飛。
突然他敏銳的眸子瞅見了縮在角落裏的吳烈陽,“小吳同誌,沒事,你才剛畢業不久,做的不足之處大家都可以諒解,但我不希望下次你再拖大家後腿,要知道我們可是一個團隊。”他語重心長地說,讓吳烈陽在焦灼之餘卻感到還有那麼點人情味,但很快就被另一種感受所取代。
“虛偽,這人簡直虛偽到沒有牙齒了。”吳烈陽暗自咒罵道。
“我相信我的團隊是最優秀的,想想你們當初是怎麼披荊斬棘殺到最後一輪麵試成功的。”會議最後他還不忘鼓舞士氣,穩定軍心。
散會的時候,吳烈陽走到他的麵前大聲說:“領導,我能找你聊聊嗎?”
裴雲傑擠一絲出很不自然的微笑,整張帥臉都略顯猙獰起來,假惺惺地說:“好的,小吳,隻是我現在很忙,你看這樣,晚點我來找你好嗎?”他憑直覺以為吳烈陽找他一定是想提出什麼要求,所以習慣性地逃避著。
吳烈陽見立刻見血封喉:“隻耽誤你兩分鍾時間。”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綻放出一枚親切地笑容,“好吧,你說。”
吳烈陽剛張了張嘴還沒蹦出一個字呢,他電話就響了起來,放的正是蕭敬騰的那首《王妃》。
????
他馬上將電話舉到耳邊,喂了兩聲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會議室。
吳烈陽一臉鬱悶地望著他離開的身影,然後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看上去正通著話的手機突然換了首英語歌曲不可思議地空穀傳響起來,裴雲傑的耳膜被這個意外刺激了一下,差點摔落手機,在重新拿穩以後他立刻滑開屏幕,這才真正地接起一個電話。
吳烈陽震驚著咬牙切齒道:“這個老狐狸!”
夜晚華燈初上。
車水馬龍的街道,各大商業街上早已是人頭攢動繁花似錦。裴雲傑開著他那輛吃油的老虎,緩慢地爬行在堵得水泄不通的紅綠燈口。
“唉呀媽呀!”他猛地一拍方向盤,典型的怒路症發作狀態,看著前麵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車他就覺得頭皮發麻。差個路口就到了偏偏卡在這裏,如同他的人生一樣,永遠都差那麼一口氣。
他抬手看了一眼左邊手腕上的勞斯丹頓,感歎了句:“幸好還來得及。”
十五分鍾後,他終於趕到預定好的西餐廳,把車停在餐廳玻璃窗前麵,然後走進去選擇挨著那扇窗的位置坐下,心懷忐忑地期待著今晚的女主角現身。
富麗堂皇的餐廳內懸掛著晶瑩剔透的水晶燈,就像宮殿裏的舞廳。大堂中央白色三角鋼琴猶如一匹夢幻般的獨角獸傲然挺立在最醒目的位置。
水晶燈璀璨的光環綻放出尊貴的金黃色,落在裴雲傑棱角分明的臉龐閃爍出金子般的光芒,再加上他一身灰色西裝的華麗打扮像極了童話世界裏的王子。
他瀟灑昂揚地坐在餐桌前麵,用淡定的眼神環顧四周。素來才思敏捷的裴雲傑,言談舉止間常常是別具一格而又獨具匠心,女人緣自然是相當的不錯。
此時此刻,餐廳裏麵早已有兩個詭異的身影等候著他的大駕光臨。
一曲月光奏鳴曲如海浪般響起,林曼腳踏高跟鞋迎著樂曲聲風姿綽約地翩翩而來。她粉腮微紅,峨眉秀目,瓊鼻微翹,身段曼妙,長發及腰,清麗脫俗。
坐在對角的李菲兒正目不轉睛觀察著,她濃妝豔抹的麵容上打從裴雲傑走進來起就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她雙手托腮,以女人獨有的直覺審視著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