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降臨了。楚荊隨著自己追蹤的獵物的步伐,時快時慢。盡管自己才來這個城市不到一年,但早已對這裏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這要拜他常年執行任務所養成的習慣所賜。此時此刻,他扔掉了鬥笠,改用鬥篷覆蓋自己的腦袋。鬥篷大衣是他用了好多年的那一件,比起他實際身軀所需要的大一號——這樣的話,鬥篷無法很好地遮住耳朵,於是自己能聽到的動靜就要大得多。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夜雨中的寒風橫行無阻吹進來,讓他腦袋發涼。
抱著十四號小孩的道士轉了個彎。楚荊緊貼轉角的磚牆,將腦袋微微探出看了看。還好,他們沒有發現我。不過這些人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從革命路到市區的繁華地段,又繞來繞去,最終來到了這裏。這毫無目的的繞路,一度讓楚荊覺得自己的行蹤暴露了。然而最終他還是吃下了定心丸。他與老田跟蹤了很久,總算等到了對方的重要對話。在一個路口處,那個道士停了下來,和他接頭的人出現了。來者有三人,都是普通市民打扮。道士將孩子遞過去,吩咐兩個人抱著孩子去城郊;而他自己則跟另一個人走了另一條路。
老田主動表示要分開行動。關於這一點,楚荊沒有異議。他善於跟蹤,也善於刺殺。可是說到破案和審時奪度,他客觀地認為自己需要學的還有很多。老田說自己是一個共產黨的老地下工作者,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他的判斷就會比楚荊要正確得多。
老田去了另一邊,跟著道士走了。楚荊也想去跟蹤道士,但心中記掛的卻是那個被抱著的孩子。
再有十來分鍾的路,就到城門口了。越是接近目的地,楚荊越是興奮。右手時不時碰了碰腰間的匕首,確認自己能隨時掏出來應付突發情況。
那兩人抱著孩子在前麵走著,腳下的速度卻比之前的道士快了很多。快要出城的地段跟繁華二字完全搭不上邊,這個時間點,也幾乎沒人出門。偶爾有幾個趕路人經過,也都帶著雨具,沒人看那兩人一眼。
奇怪的是,突然有個人擋住了那兩人的去路。楚荊瞬間閃身,隱藏在身邊一塊獅子石雕之後——這石雕恐怕是曾經某位住在這裏的達官貴人家的,但年深日久,被扔在外麵,無人問津。
“麻煩問一下,萬國酒店怎麼走?”是個問路的外鄉人。
問路的是個男人,撐著一把油紙傘。被攔住的兩人似乎很不耐煩,但還是三言兩語給他指了路。
“謝謝。”問路的人鞠了個躬。可讓楚荊沒有想到的是,問路人突然抬手,手中多出了一支手槍!
“啪!啪!”兩聲槍響。那兩人應聲倒地,手裏抱著的孩子也摔倒在了地上。
孩子!楚荊內心不知為何緊了一下,站起身子順勢就要衝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一隻手從他左肩探出,猛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身後有人!什麼時候……他暗叫不妙,右手迅速去掏匕首,卻不料對方比他更快!他還摸到匕首,那人已經將匕首偷了去!眨眼的功夫,扣他脖子的手朝上移動了幾寸,捂住了他的嘴;而另一隻手用刀**了他的喉嚨。
好快……楚荊心裏隻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