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淺衣(五)(3 / 3)

“愛情要兩頭牽的嘛。”

“無所謂,最多我追著她一輩子跑。”

“你要她一輩子沒消停!”

“幾時答應我,就消停了。”

“你很不講理。”

“我幾時講過理?”

“你!”如果有把刀,陸熙瑤一定會立刻扔向陸隱朝。什麼哥哥嘛!自己替他隱瞞身分,還從中牽線搭橋的,現在居然不知感恩,還準備恩將仇報!之前那些無奈去哪了!說不知如何向淺衣坦白的辛苦到現在成了強行霸占。她怎麼沒早點看穿這種人!

“有時間管我的閑事,還不不如去追你那隻綿羊。”

“你!”天!他怎麼就會找她的茬!綿羊是很乖的,現在就是這頭餓狼棘手得很!她對不起淺衣,推著好姐妹入了火坑。

“別想像上次一樣‘偷’走淺衣。段少行好對付,你知道我的手段吧。”

第七百四十八次,陸熙瑤恨死了這個哥哥!這輩子都要載在這個無良兄長的手裏了。上次在清明山不是給他們製造機會的嘛,還差點害了自己被段少行弄傷。他倒還有臉說,真後悔自己不是瞎子,就不用看他這副嘴臉。

“我要帶你嫂子去雲遊天下了,沒個三年五載回不來,小妹,加油!”話方結,陸隱朝就帶著淺衣踏枝而去。

七千四百八十次,陸隱朝,你別再回來!

雨崇,千衣坊。

“帝衣來信了。”舞衣興衝衝跑進墨微軒,“她就要從帝都回來了。”

“那好,姐妹們又聚了。”絡衣笑道。

“不對,念衣和韓在舟神仙美眷去了,笑衣去了遷和,淺衣去折回還沒回來,怎麼算都湊不齊十二個。”舞衣將信朝桌上一扔,“我恨死韓在舟,就這樣把念衣拐跑了!”

“你也有被人‘拐’的一天。”絡衣喝著茶,“沒淺衣的日子,隻能品茶了。”

“不行,我要去找天衣,向她學劍,以後誰敢搶人,我就立刻砍了他!”

“那你不成沉夕了。況且,天衣未必會教你,有空找梅衣學學刺繡,或是瑤衣練練字的好。”

墨微軒,屋頂。

“好酒好酒,便宜了熙瑤那丫頭大半年啊。”陸隱朝抱著酒壇,聽著屋裏人的對話——此行不稱為偷聽,命之傳音,他是不得不聽的啊。

“仔細醉了從上麵摔下去。”淺衣抬頭望月,離開千衣坊一段時間,還是忍不住要回來看看,隻是不想驚動任何人,才拉了陸隱朝上屋頂。

“有你在,況且我的酒量比熙瑤好太多。”

淺衣笑睨著正仰頭喝酒的陸隱朝,酒鬼一個,怎麼就被她貪上了?後悔那日自己心軟,聽了兩句好話,就入了套,如今是再拔不出來的。

“我該知你們兄妹一心,聯合起來對付我。”

一手攬著淺衣,這是他陸隱朝此生摯愛,怎麼能說是對付?不過是和熙瑤唱了出雙簧,“兄妹一心,其力斷金。”

“一身酒味,離我遠些。”

“那也是你慣的,整天用酒灌我,好夫人。”

“什麼時候成你夫人了?”

“不是夫人,就是愛妻,再或是娘子,自己選一個吧。”

“大男人也玩這個?”

“跟熙瑤學的,她就要段少行在綿羊、小羊、小羊兒、小綿羊裏選一個。”

這對兄妹,無話可說,惟有一笑。

“你怎知我一定會選?”

“從你說‘今日之期將盡’開始;從熙瑤說要把我從你身邊趕開,你卻緊緊抱住我開始;從我和她鬥嘴,你在我懷裏偷笑開始……”

他是早有了把握,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她擄走,以遊山玩水之名,定了他和她的關係,再回來喝光她埋的最後一壇酒,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他的所做所為。

太狡猾了!

“快選一個。”

淺衣許久未言,吹著風,月朗星稀,真適合對飲小酌呢!

輕靠上他的肩,夾雜了酒的香氣,順著他的鼻息傳來,是令人迷醉的幸福呀!

青衣女子抬頭,映下此刻身邊男子的神情,輕聲問道:“我們明天遊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