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耶非耶?(1 / 3)

眼看著阿嬌臉色僵硬,郭解暗恨自己唐突了,忙著閉上嘴不敢說下去了,阿嬌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認為是郭解乘人之危正想著一走了之。兩個人站在白花花的太陽底下,四目相對隻有尷尬。正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僵硬到了極點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和喧嘩聲傳來。阿嬌臉色一變,馬刺的叮當聲預示著來的這些人都是騎著馬的。是劉陵的追兵來了!

郭解沒等著阿嬌說話先一步把她推上了車子:“你在裏麵千萬不要出聲。”說著郭解放下簾子,拉著馬車上路,一躍而上坐在了車轅上。郭解一揮鞭子,馬車重新開動。沒走了幾步,前邊果真是來了一群人。十幾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衣裳,頭上包裹著黑色的包頭,腳上都是靴子,看起來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家丁。郭解在心裏飛快的把自己認識的豪門大戶過一遍,卻發現並沒有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家的家丁穿這樣的衣裳的。

這些人見著郭解勒住馬上前詢問,為首的人口氣不善:“喂,你站住!你剛才可是看見了——哎呦,是郭大俠。”等著郭解抬起頭,為首的人頓時露出來個笑臉:“你貴人多忘事,我是——”

“原來是趙大啊,大熱天氣老兄可是有什麼公幹麼?”郭解一下子認出來是的太尉田蚡府上的護衛頭兒,叫做趙大的。郭解跟著田蚡自然是沒什麼直接交情的,但是田蚡手下的人對著郭解都是很敬畏的。強龍不壓地頭蛇,誰能知道那一天他們要求上郭大俠的門前。

“沒什麼,太尉府上一個侍婢走失了。我們先走了!”趙大忙著敷衍過去,帶著一群人疾風暴雨似地走了。阿嬌坐在車子裏麵聽著外麵的對話,她的心頓時沉下來,郭解難道也是被劉陵買通了?那個和郭解說話的人竟然是田蚡府上的護衛,看起來田蚡竟然喪心病狂的和淮南王聯合起來了。他這個混賬被權勢衝昏了頭,被利欲蒙住了心。幫著淮南王攛掇了皇位,田蚡你還是外戚麼?他竟敢和劉陵一起謀劃著害皇後。阿嬌拳頭緊緊地攥著,一隻手下意識的抓著靠在身後的包裹。

一個光滑的竹片掉出來,阿嬌撿起來一看,更心驚肉跳了。那竟然是劉陵清客的請柬,著名了淮南王翁主劉陵在長安城淮南王府宴請賓客,請郭解前來赴宴。阿嬌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真是丟人!她竟然被一群小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外麵的馬蹄聲漸漸遠去,阿嬌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郭解沒有參與這件事,否則他也不會這樣平白的敷衍走了追捕自己的人。雖然沒見過趙大長什麼樣子,可是在樹林裏麵趙大指揮著人圍捕自己的聲音她永遠不會忘記。

“你出來吧,他們走遠了

。真是奇怪,太尉府上家丁怎麼換了裝束了,不過難怪,田蚡家裏良田千頃,富可敵國。家丁們自然也不用想小百姓那樣顧及吃穿了。在大戶人家做奴婢有的時候比做個良民還舒服呢。”郭解扭頭叫著阿嬌出來。

他眼光落在了阿嬌的穿戴上,仔細想想,她剛才的話破綻不少,大概是她就是那個被田蚡家丁們一心想抓住的人吧,若是這樣難怪她會不理會自己。她的身份不是田蚡府上要緊的姬妾,就是還有更深的背景。

阿嬌一臉平靜的從車子裏麵出來,她竭力保持著鎮定,不叫郭解從她臉上看出來一絲端倪。“咱們還是快點走吧,等著晚了長安城的城門就要關上了。”阿嬌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有氣無力。郭解看她一樣沒在說別的,隻是趕著馬車接著走。路上阿嬌扭頭看著遠處的風景似乎在想心事,郭解則是有一句沒一句和她閑扯著。

郭解說了什麼她大半沒聽進去,阿嬌的心裏又是後悔又是憤懣不平,她沒想到的田蚡竟然膽大到了和淮南王勾結在一起。以前在她的印象裏麵,田蚡是有些貪心,喜歡攬權,可是她驚人沒想到田蚡驚人敢有作亂的心思。田蚡一向都聽太後的話,太後知道這些事情麼?就算是田蚡被劉陵給迷住了,但是他不能一點風聲不知道。謀害皇後的罪名可不小,莫非是太後有了默許和暗示。想到這裏阿嬌的心裏一片的冰涼,太後——她真的容不下阿嬌麼?

郭解看著阿嬌默默地想心事,也就不說話了。一路上兩個人都是默默地,等著前麵村鎮在望,能看見隱約的黑色屋頂和白色牆壁的時候,郭解低聲的說:“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今天我一路上遇見不少的騎著馬似乎在的找人的家丁。他們在找誰,我想你很清楚。我想說的是長安城裏麵未必安全,這個時候皇上應該在上林苑或者別的宮室避暑。丞相這些高官們也都在皇家的離宮邊上有自己的別墅。為的是皇帝召見方便,你這樣冒失的去長安城,他們未必猜不中你回去什麼地方。我隻是提醒你一聲不為別的。”郭解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畫蛇添足的多了一句解釋。

郭解說的也對,他們能在堂邑侯府外麵派人埋伏,也能在一切和阿嬌有關係的人門前設下埋伏。這個時候劉徹要是還不在這回是放在心上,阿嬌腦子裏浮現出來劉徹嘲諷的眼神麼,她忍不住冷笑一聲:“多謝你的提醒,我的確現在不能輕易進長安城。皇帝如今在長門宮愜意的避暑呢。竇瓔未必在長門宮邊上有自己的別墅。我求你一件事——”

阿嬌的話沒說完,他們的車子已經進了小鎮,老馬識途,拉車的馬兒自顧自的停在一家酒肆前,夥計老遠的看著是郭大俠的車子來了,殷勤的過來:“郭大俠,這些日子沒見。還是老樣子麼?”夥計殷勤的招呼著郭解進去,一邊按著眼珠子瞟著阿嬌,遲疑著不敢稱呼。

“她是我鄰居家的親戚,出去辦事,鄰居央求著送她回老家看看。還和以前一樣,多加一份羊肉湯,要熱熱的。”說著郭解從車子上下來,他忽然停住腳步看著不遠樹下幾匹馬:“今天你的生意不錯,大熱天倒是不少麼。他們是長安城裏麵的,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