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梔回到學校的一路竟忍不住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忍也忍不住,但她不願別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索性到了一處僻靜地帶,不管不顧的大哭了好一陣,隻將一肚子的委屈難言發泄完了,才默默回到宿舍,也不洗漱,蒙著被子隻睡到次日上課,眼見著遲到,她也決定要進去聽完。原本是想再強迫自己一下,能聽進去老師講得內容,卻不想越聽越沒勁,反倒空出腦袋又去想了些煩心事。她便給自己定一條規矩,每想到蔡邵逸一次便狠狠掐自己一下,不想才不到半個鍾頭她便想了無數次,她總不能一直掐自己,又對自己下不下去重手,隻好作罷,聽之任之。

課一天上得比一天無聊,老師的問題,她素來是沒興趣回答的,總覺得比起她見識過的那些商場上的實戰太過小兒科。不過今日老師的問題卻有些難度,隻聽鴉雀無聲,似乎是問到了什麼引起大家有興趣的難題,她最不喜歡上政治課了,幾乎完全不聽,都不知道講得什麼,向周圍同學小聲打聽,問怎麼了,回說老師問了一個問題,即中華日萎,未來中國救亡之道。心想這倒是裕唯哥感興趣的話題,自己從沒想過,中華萎頓抑或興旺與自己何幹,隻聽同學紛紛說出各自想法,有說教育興邦,有說軍事護國,更有大膽說隻怕要多來幾次徹底的革命,忽聽一人站起說道:“茲以為,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實業救國是正道。”

白月梔心中一驚,扭過頭證實果然是蔡邵逸,不明他緣何竟來到了這裏,隻聽他還做了一番不長不短的演講解析為何實業救國是正道,又與老師一問一答交鋒了幾個回合才坐下,白月梔想起身挪到他身邊,卻見他坐下時,他周圍已有數人小聲與他交流,他明顯很早就看到白月梔,衝她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卻不是要繼續與她交流的意思,轉而認真聽起了老師的講課。

這下白月梔更是坐不住了,心想他怎麼來了,難道是專程看自己,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好不容易盼到下課,蔡邵逸收好筆記本衝她微微揚了一下頭便先出了門,待她出來,先道:“丫頭,我本來是要去邀你的,但沒見著你。”

“你來晚了,你每次都是遲到的嗎。”

白月梔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呢。邵逸哥,你還沒說你怎麼來這聽課了。”

蔡邵逸:“我打算在嶺南大學旁聽一下商科。”

“邵逸哥不是學醫的麼,怎麼想起聽這個。”

“沒錯,實習提前結束,我想聽聽這個,正好以後可以跟你一起上課。走吧,我們去吃飯。”

白月梔噢了一下,很是開心,原本隻是念想,不想竟成了現實,老天爺真是待自己不薄。這時已不記得先前自己下的決心堅定的心念了。吃完飯,與蔡邵逸告別,隻樂得連蹦帶跳奔回了宿舍,開心得在床上打起了滾,同宿舍比她大著好幾歲的姐姐們一個個好奇的摸不著頭腦,都說這丫頭是撿到寶貝了麼,樂成這樣。

不過她好像高興得太早了,原本以為多了蔡邵逸,上課該是一件由愁變樂得好事,不想卻是比以往更加難熬,她沒聽幾句就想跟蔡邵逸說話,又好動。蔡邵逸卻聽得很認真,幾乎不怎麼回她。她說得沒勁,便隻好不出聲,左手肘擱在桌上拖著腮側身盯著蔡邵逸,蔡邵逸偏過頭瞟了她一眼,不做任何表情,便又扭過去繼續認真聽課,就此再也不看她,隻做她不在,也不覺得不自在。

白月梔就納悶了,他怎麼能那麼不受自己影響呢,忽然想到以前的穆裕豐,縱然也是投入學習的好學生,換成這樣,也是受不了自己的盯視的。伸出手在蔡邵逸眼前晃蕩,也不能影響到他絲毫,她的倔脾氣上來了,心中有些不信邪,幹脆用手擋住他的視線,她的手大概實在太小竟然擋不住蔡邵逸,蔡邵逸稍微左右往後的偏移就能看全前麵的一切。她便直接覆到蔡邵逸臉上擋住蔡邵逸的雙眼,就是不讓他看到講台。蔡邵逸終於被她擾得沒辦法聽課,將她的手握下,很有些不滿的吱了一聲,定定瞪著她,已經有些微生氣的意味了,好一會,一句話都沒說。她不服氣的撅了一下嘴,還想伸出右手,卻不想被他率先伸手捉住,隻將她雙手死死按在桌下,她反抗了幾下,動彈不得,隻好放棄,乖乖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