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將金璜身上所有的皮肉傷處理完畢後,便離開,金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懶洋洋的說:“走了記得把蠟燭吹了。”等了許久也沒見動靜,還感受到一股灼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金璜睜眼,韓鳳儀站在床前,一臉的憂心忡忡,她不由覺得好笑:“怎麼,你擔心我?”

韓鳳儀點點頭,不管真的假的,金璜心中生起了一股感動,隻是這感動還沒維持多久,就聽見打破幻想的下一句:“萬一你腿瘸了,那這案子可怎麼辦啊。”

“那就拿我的人頭交差好了,就說是我一人所為。”金璜笑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韓鳳儀本是玩笑之語,沒想到卻勾出她這句來,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金璜長歎一口氣:“跑了一夜,我很累了,想睡覺。”韓鳳儀隻得吹熄蠟燭離開房間,心中一陣難受,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揉揉鼻子,雖然直接拿她頂罪這事自己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從她嘴裏說出來,則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在幽深的小巷中,兩人對峙著,老板娘笑道:“我為什麼要把解藥給你?”

那姑娘想了想:“我有一塊反複醃製三年的青城山老臘肉,還有一壇猴酒,跟你換。”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回旋著一個想法:“這人是瘋了嗎?”

“老板娘不妨劃下道來,也省得猜來猜去。”

老板娘指著繡娘和孩子說:“金璜殺了她的丈夫,她是我好友,這事不能不幫。”

那姑娘沉吟片刻:“以我對金璜的了解,她從來不曾接過殺人的任務,也不會在沒有收錢的時候殺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繡娘恨恨道:“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那把金色的匕首就插在我相公的胸口。”

“可是萬一是別人用那匕首嫁禍呢?”

“她的手就握著匕首!”

“呃……”

這聽起來就很難解釋了,沒事好好的握著自己的匕首插別人做什麼。

“那,趙家滿門,是你做的?”

“不錯!我打聽到,正是趙家找了月黑堂,要取我相公性命。”繡娘咬牙。

那姑娘眨眨眼睛:“聽起來好像就是她幹的。但是,她真的從沒接過殺人的任務,這事我可以確定。廖老板針上的苗疆之毒非同小可,還請賜解藥,讓她說個明白。”

“她若是信口開河,我又如何得知?那可就是虧本生意了。”繡娘根本不相信金璜會說實話。

那姑娘道:“那若是殺錯人呢?”雙方僵持不下,此時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大街上已有人走動的聲音,廖老板終是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法:“我這裏有一顆服下後三日便會發作的毒藥,也會把鬼降草的解藥給你,等她可以走動,你就帶她來城西成衣鋪來找我,我們當麵說個明白,到時候恩怨是非當麵清,也請姑娘不要插手,我自會把解藥給姑娘。”

聽起來好像是把自己搭上做抵押了,那姑娘咬了半天嘴唇,終是答應了。

廖老板問道:“姑娘如此相幫金璜,是她親友?”

那姑娘不屑的冷笑一聲:“呸,才不是,在下白瑩,月黑堂天殿辰字號殺手。金璜與我們殿首一向不和,之前總來天殿搗亂,殿首叫我要不斷給她添堵,一直到她被刑堂處理掉。”

“那你為何如此維護她?”

“她要是中毒死了,我不就是沒完成殿首交代的任務嗎?”

“……好吧,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樣子……”廖老板娘更加堅定了月黑堂的人都有點瘋瘋癲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