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花魁娘子(2 / 3)

明顯董小姐丫頭發的‘花’癡,陷入歐陽旭峰的美男計當中。陸聘婷對此並不表示嫉妒,隻是為這‘花’癡行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哪知道陸聘婷這種十分頭疼的樣子,卻被董小姐誤會了。她嚇了一跳,忙忙的解釋道:“表嫂你可別誤會,四表哥對於我隻是出於妹妹的關心。他對別人也很好的,以前那些筆墨紙硯他都會分給其他的小表弟。我和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看著董小姐一副‘欲’蓋彌彰外加做賊心虛的模樣,陸聘婷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小姑娘你這表情明明就是想讓我以為你們之間有點什麼好不好?幸好我清楚歐陽旭峰的為人,是個冷清淡漠的‘性’子。那不然還真以為他年少風流又招惹你這位嬌俏可人的小表妹。

想了片刻,才擺了擺手說:“嗯!我自然是相信的過你和相公,你們二人本來就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是極為親密的姑表親。若是你們倆真的有這份情誼,那想必兩家長輩早就為你們定的親事。也就沒我後來什麼事了。”

聽到陸聘婷的安慰,董小姐反而一臉的不開心,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期期艾艾半天,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可能剛才的話題太敏感,董小姐再也不好意思像之前一樣拉著陸聘婷閑話家常。一時間氣氛有一些沉悶,為了釋懷兩人之間的尷尬。眼瞅著對麵有一群太太小姐姐聊的正開心,時不時還傳來一陣輕揚的琴聲。

“不如我們去那邊聽聽琴去吧!”董小姐建議道。

“好!”陸聘婷從善如流的站起身來和董小姐一起朝人群方向走去。

這邊果然熱鬧,過來賞‘花’的‘女’眷們一個個穿得姹紫嫣紅,打扮得‘花’團錦簇,比旁邊開的正嬌‘豔’的‘花’兒,更加的奪目。

陸聘婷環視了一周,卻見在一片繁‘花’中還有一抹清新的綠葉,最前方坐著一個彈琴的‘女’子,她一襲天水碧‘色’出水襦裙,漆黑如瀑的長發披肩而下,全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飾品,隻有耳旁各一個小巧的耳墜兒,淡淡的妝容和簡潔的發式更讓她如清水出芙蓉,隨著她撫琴的動作,微垂臻首,‘露’出一段雪白細膩的脖子,顯得身姿曼妙,婀娜動人。

“這是誰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還是小姐,長的可真美!”陸聘婷由衷的讚道。

卻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結果最後還是身邊的董小姐拉了她的衣袖,低聲道:“這可不是誰家的小姐,她隻是今天請來彈琴的‘女’伎。”

原來是個藝伎,觀她的形貌和氣度,卻比那些自以為是的高傲小姐們更加從容不迫,陸聘婷對這彈琴的‘女’子到沒有什麼輕視的心思。

陸聘婷側耳認真的傾聽片刻,微微笑道:“人長得俊俏,又有如此高超的琴。難怪可以到皇子府登堂入室。”

聽到陸聘婷的話,突然人群中有人“嗤”的一聲笑了,接著那群太太小姐分別對陸聘婷側目瞧過來,時不時的低聲議論著什麼。董小姐含羞帶臊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一位明朗的少‘女’搶了話頭,她聲音有些尖銳道:“這位‘女’伎能進皇子府表演靠的可不是她的琴技!而是臉蛋和狐媚子手段。”

“她是京師赫赫有名的‘花’魁娘子,伊蓉閣的當家‘花’魁,鳳汐柔。”董小姐低聲的解釋道。

小妹妹話可不能像你這麼解釋,留半截說半截,你剛才要是直接點出鳳汐柔‘花’魁的身份,我還能誇出後麵半句話嗎?

陸聘婷的‘性’子很大度,雖然沒有對董小姐生出任何怨言,隻是心裏苦笑不已,看來在這一堆‘女’人圈子裏說話還得慎之又慎。

麵對那些太太小姐們鄙視的目光和放肆的笑意。鳳汐柔卻沒有感到絲毫尷尬和不適。站起身子,聘聘婷婷的走了過來,微微彎下身子,大大方方的朝著陸聘婷道了一個萬福,她的聲音就像她之前彈奏的琴聲一般,悠揚動聽。“鳳汐柔見過四夫人”

陸聘婷一怔,她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們認識嗎?”陸聘婷問道,

在腦海裏細細的思索片刻,她便確定了在自己的記憶裏根本不認識鳳汐柔,如果她們之前真的見過,對於如此貌美又多才多藝的‘女’子,陸聘婷肯定會有印象的。

果然鳳汐柔微笑搖搖頭道:“四夫人應該不認識我,隻是在你和四爺大婚當日,我也曾到定遠侯府道賀。”

“是這樣!”陸聘婷眉‘毛’輕輕地向上一挑。

大婚當日定遠侯府賓客如雲,自己一直蓋著紅蓋頭,被喜娘拉扯著一項一樣的行著大婚的禮節,‘弄’的自己暈頭轉向,所以的確對於當時到場的賓客的確沒有任何印象,就算當日鳳汐柔真的到場演奏了琴藝,自己遺忘了也是很正常的。

“鳳姑娘琴藝高超堪稱大家,應當在邀請之列!”大婚的喜慶之日,請人奏樂怡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對於陸聘婷的讚揚,鳳汐柔隻是微垂眼簾笑而不語。

二人隻是輕描淡寫的聊了兩句,旁邊就有人看不順眼了,一位衣著華貴的貴族小姐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就帶著諷刺的語氣的譏諷道:“一個低賤的‘女’藝伎也敢自稱是大家,也不怕別人聽了,笑掉大牙。”

還沒等鳳汐柔答話,旁邊另外一名鵝黃‘色’襦裙的貴族少‘女’,也在一邊立刻附和著叫道:“就是,要是說到琴藝超絕,我徐姐姐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風範,聽她彈琴便猶如置身高山流水之中,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感。”

這名黃‘色’衣裙少‘女’看似好像和剛才的姓徐的少‘女’是很熟撚,這句話明顯就是在恭維這姓徐的少‘女’,不過……

陸聘婷聽了隻是淡淡的一笑,也不說話。什麼?高山流水,餘音繞梁。這可都是傳說裏的事兒,牛皮吹大有些大吧!

鳳汐柔也隻是拿著考量的眼神,悠悠的說了一個字“哦?”臉上是不信的神‘色’。

那姓徐的貴族少‘女’,想必平日裏也是家中嬌慣慣了,幾曾受過這樣的冷落。陸聘婷還就罷了,畢竟身份在那裏擺著,但是受到鳳汐柔無言的擠兌,神‘色’立刻惱怒了。

她和鳳汐柔的身份地位千差萬別,怎能受得了一個身份低賤的‘女’藝伎對高傲的自己如此奚落呢?於是幹脆不再理會周圍的人,徑直走到鳳汐柔之前曾談過的古琴前,微微一拎裙擺,高傲的端坐下來,看來是準備‘露’上一手了。

陸聘婷果然沒有猜錯,那徐姓少‘女’深吸一口氣,目‘色’慎重,嫩白如蔥的‘玉’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隨著手指的‘波’動,悠揚的琴音就像泉水一般叮叮咚咚的流淌出來。

周圍的貴太太小姐們,簡裝也停止了‘交’談和嬉笑,開始認真傾聽。這倒不是說這位姓徐的少‘女’樂曲有多麼的動聽,能刹那間抓住人心,隻不過彈琴是一種高雅之事,認真聽別人演奏同樣也是一種有修養的舉動。因此,自認是高雅的太太小姐們,誰也不願意在人麵前顯得自己膚淺。

雖然陸聘婷不是很‘精’通音律,但她也認真的傾聽了少‘女’所奏之曲,一首完畢也能分出個好歹來。

不可否認這個少‘女’在琴藝方麵的確是下了苦功夫,她選取了一首比較有難度的樂曲,卻也能將曲子駕馭的很好,琴聲委婉悠揚,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每一個音符都‘精’準無比。

可陸聘婷依然覺得相比鳳汐柔之前所奏還是略差火候,鳳汐柔的琴音談不上多麼高深,但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所有最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琴聲如訴,悠揚之下埋藏一顆不服輸的柔韌心靈。

“怎麼樣?”徐姓少‘女’朝著陸聘婷得意的揚起下巴,這話他是對陸聘婷說的。至於鳳汐柔,顯然徐姓少‘女’還沒有將她放在眼裏。她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世家‘女’,而鳳汐柔隻是在她心目中隻是一個低等的‘女’藝伎,還根本不配和她說話。

麵對徐小姐的咄咄‘逼’人,陸聘婷隻是展顏一笑,淡淡道:“很好!”

徐小姐臉‘色’一喜,可陸聘婷語氣一頓,繼而話鋒一轉,卻是老老實實的道:“可惜依然較之鳳汐柔姑娘的琴藝依然棋差一著。若是徐小姐什麼時候能‘弄’明白琴聲中的意境,想必今後的琴技將會更上一層樓。”

徐小姐眉頭一蹙,這句話,她可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是家中嫡‘女’自然是很看重,府裏曾重金聘請的宮中教習琴藝的姑姑來教授她技藝,那教習姑姑其實以前也是這般說過的。

不過在庭廣眾之下,被陸聘婷這麼一語道破自己的缺點,徐小姐還是心裏有些不喜,臉‘色’一下暗了下來,氣呼呼的道:“說的倒是輕巧,要不你來試試!”

不等她開口回答,原本站在一旁的歐陽靜聽了以後,便笑眯眯的率先開了口:“徐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嫂嫂來自寧州的陸大將軍府,家中世代武將,雖然也是功勳貴胄,但對於‘女’兒家這些琴棋書畫的確不大‘精’通,徐小姐別將她之言放在心上,您就不要生氣了,我在這裏替我四嫂向你道歉。”

歐陽靜看似上前幫著解圍,實則借機踩了陸聘婷上一腳,還不顯示自己的賢惠和得體。

“你真的不會彈琴?”徐小姐驚訝的問道。

陸聘婷就像是沒有聽出來,剛才歐陽靜故意擠兌她一樣,隻是淡淡然很坦然的回答道:“是的,我不會彈琴。”

徐小姐很是吃驚望著她,在場那麼多貴族的太太小姐都沒有發覺自己琴音中的缺陷,她居然一針見血的點破了她,卻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會彈琴。

“可是我會聽!”陸聘婷笑笑道:“這琴也罷!簫也罷!還是其他的樂器也罷!樂由心生,無非都是借著這些物件,抒發個人‘胸’中之意罷了!若是空有其表而不知其意,再‘精’準的曲調,再高難的技巧,都不過是‘精’美的娟‘花’,怎麼比得上真‘花’來得嬌‘豔’動人,芬芳撲鼻,更加不引得真正惜‘花’之人的垂愛。”

徐小姐也算是在琴藝上苦心造詣多年,因此聽到這番話頗有所動,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細細品味。

而其他人卻不知其意,比如歐陽靜就是隻是其中之一,她琴藝一般,隻是作為一種閑暇時的消遣,所以根本談不上‘精’通,自然也不會有何感悟可言。

於是她嬌笑著跳了出來,“四嫂你既然不懂琴,就別‘混’說了,在場的都是琴藝高超的小姐太太們,讓人笑話了也不好!”

陸聘婷沒有搭理她。

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冷孤傲的聲音:“琴能動人心,而高山流水的知己,更是在於人之心。以琴會友,以琴動情,若是真正懂琴之人,動情之人自然知道誰鬧了笑話?靜兒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卻發現是二皇妃站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