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恩嫻聲音哽咽,夜靖誠一時傷感,也說不出安撫的話來。
正當母子倆各自沉浸在悲傷中,霍華德進來了,夜靖誠急得想起身,被他一個手勢壓在床上。
“躺著別動,醫生囑咐你得躺足24小時,心髒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霍華德撿了醫生的令箭,郝恩嫻也在旁邊助威。
夜靖誠渾身帶刺兒似的躺著,一個勁兒得瞪他。他衝床上的人眨眨眼,然後點點頭,又把眼風飄向郝恩嫻。
夜靖誠忍不住對他媽說道,“媽,你也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你讓廖波過來,我會交代好他的。”
“我哪裏能放心,我留下來陪你。”
“伯母,我已經安排了特別看護,給靖誠守夜,你明天再來看他,這樣好吧?”
郝恩嫻還想再說什麼,霍華德靈機一動,“伯母,家裏那邊伯父一個大男人怕是不能周全,你要不回去看看。這邊我會一直陪著靖誠的,你就放心吧。”
這麼說,郝恩嫻也憂心家裏邊,神色動搖。
廖波小心翼翼推門,看見病人醒著,這才大膽的進門了。
“媽,廖波在這兒,你就放心回去吧。”夜靖誠又勸了一句,郝恩嫻就不堅持了。
“那我先回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一定要打。”
郝恩嫻在這邊三人再三保證下終於回去了,夜靖誠簡直是迫不及待,掙紮著想起身,無奈胸口處一痛,他悶哼一聲,又跌回床上。
“噯,你急什麼,躺著躺著。”
“菲比她怎麼樣了?”就算躺著,夜靖誠的心是無法安定的。
霍華德也知他情急,趕緊把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他,“手術已經結束,重傷在頭部,其他部位還好。”
“頭部?”頭部傷可大可小,關心的人難免會往壞處想,夜靖誠又焦慮了。
霍華德點點頭,“據說當時是頭部著地,所以傷的比較重。”
“有生命危險嗎?”
“應該不會,不過人還沒醒,等24小時過後就知道了。”
這不是讓人安心的答案。至少夜靖誠不能。
重症監護室,菲比無聲躺在那裏,頭上纏著紗布,旁邊的監測儀發出規律的聲音,表示目前病床上的人的生命體征穩定。
病房外,花無月、信一,還有初夏三人各據一角。
花無月身上還是當初抱過菲比的衣服,暈染的血色觸目驚心,這也是初夏受刺激的一個觸發點。
信一看著玻璃窗那邊的人,好一會兒終於挪動了已經僵硬的腿腳,走到初夏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初夏,你先回去吧,明天你還要上學吧。”
“不,我不走,我要等菲比醒來。”初夏的聲音啞了,兩眼紅腫,18歲的男孩長得比信一高,遭遇突如其來的災難,整個人的背佝僂在一起,顯得很壓抑。
信一還不知道夜靖誠的婚禮泡湯了,菲比出事後他一直在醫院,他擔心夜家人找初夏,繼續勸說,“你先回去,跟家裏人說一聲,你爸今天結婚,你沒出現,他們一定到處找你。”
“我不走,菲比在這裏,我哪兒都不去。”初夏跟父親通完電話,也沒有再聯係,他連夜靖誠也在這個醫院的事也不知道。
小何從外麵進來,帶了些吃的,遞給信一,又交給他一份,示意他勸初夏也吃點。
然後對花無月說道:“花少,你去換身衣服吧。”看慣花無月光鮮亮麗的麵貌,一身血衣的狀態真的很讓人驚心。
花無月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夜靖誠進來的時候,屋裏四個人一時沒反應,最後還是初夏最先察覺,“爸,菲比她……菲比她……”
說著說著,眼眶微紅,然後低下頭,很努力的控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