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那麼嚴重。”
菲比勾勾唇，“你以為我喜歡被關在山裏？外麵的世界多精彩，可口美味的食物，琳琅滿目的各色物品，滿足一切需求。山上有什麼？除了青山綠水，就是寂寞。我這個樣子沒法跟正常人那樣生活，你是可以的，沒有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放逐自己，去擁有精彩的人生，讓真正在乎你的人放心。”
在乎他的人？誰在乎？生他的那個人在乎他嗎？養過他的人在乎過他嗎？身邊的朋友？菲比？
“你在乎我嗎？”
是詢問，也是渴求。
菲比笑笑，沒有正麵回答，她歪著頭看他，“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我都像在看自己，你跟我真的很像。”
“我跟你？”花無月不解，他們倆像從何來？
“很多方麵。”對方點點頭，繼續去看夜空，聲音就變得單薄，“我是從小被父母拋棄，明明有雙親卻過得跟孤兒沒兩樣，一直生活在巨大的謊言中，最後還被親人算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自嘲地嗤笑一聲，接著道：“好不容易想好好愛一個人，想認真的活著，想體味幸福的感覺，卻原來都是鏡花水月，幻境一場。”
失意的人使勁抬頭，好像是怕低了頭，自憐的淚水會溢出眼眶，所以隻能朝天看去。身邊的人想安慰她，沒行動之前，她已經恢複過來，扭頭對他抿唇，歎道：“連結局都差不多呢。”
“什麼？”花無月跟不上她的節奏，愣愣得問道。
她沒有解釋，隨意擺擺手，表示這個話題作廢。
花無月想了想，猜她大概是說他們都染毒了吧，所以結局也一樣。
想到她說的愛情，他心裏忽然就不太舒服，他的愛情可從來沒有開過花更不可能結果過，但她卻跟那個夜家的繼承人有過露水姻緣，光這一點他們倆就不像！
花無月鑽了牛角尖，態度就生硬了，吐出四個字來，“我看未必。”
“未必什麼？”
“我愛著你，你卻從不曾給我過機會，你跟夜家那個人當時好像還算兩情相悅吧？”
提起那段情，菲比恍惚有種隔世感，默了一會兒，她落寞一笑，不答反問，“是嗎？”
花無月吊了吊眉毛，悶聲悶氣又問道，“你還愛著他？”
愛嗎？菲比想起初聽他訂婚消息時做過的夢，“也許吧。”
也許吧，畢竟曾經被認真得放在心裏，認真的愛過不是嗎？
“那我呢？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花無月的聲音低沉壓抑。
菲比頭皮一麻，她不擅長處理感情的糾葛，尤其跟糾纏過深的人之間。花無月，真的很能給她出難題。
她想了想，覺得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於是很慎重的回答，“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的，我跟你萍水相逢本不該有這麼深的交集。就算你是夜家的人，我在跟夜家人來往中也沒有跟你有過多的接觸。但為什麼我會無法拒絕你的請求答應幫你調查。
後來我想過了，就是最初那個原因。因為我倆真的很像，看見你就像看見我自己，幫助你就好像我自己也能得到救贖，所以沒法對你視而不見。”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花無月的氣息漸粗，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是同情，是移情，因為想珍惜自己，所以珍惜了你。”
夜色下的貓兒眼流光溢彩，這一刻，花無月神思複雜。他不要同情，同樣的不要這種意義上的珍惜。他想被愛，被深愛，被這個女人深愛。如果可以，他要和這個女人合為一體，終身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