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醉人的聲音在耳邊，菲比抬起一雙貓兒眼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他這一通念的到底是什麼，他喜上眉梢的樣子頗能感染人，也跟著喜洋洋笑起來。
“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夜靖誠挑起對方鬢角的一縷發，輾轉把玩。
“嗯……是在誇我漂亮，天生麗質麼。”菲比暗暗咋舌，華夏文化真是強大，誇一個人都誇得那麼複雜難懂。
夜靖誠笑得胸腔都起了回音，菲比納悶，“不是嗎？”
“是，是在誇你，回眸一笑百媚生，從此夜郎不早朝。”捧著她吻她腮邊的癢癢肉。
菲比一邊躲，一邊問：“這是古詩句嗎？怎麼這麼多句？”她記得初夏的課文裏，詩句都隻有4句或者8句。怎麼他這個一下子十幾二十句的？
“嗯，長恨歌，唐朝詩人白居易寫的，是首長詩，一共120句。”
“這麼長啊！講什麼的？”
“唐代皇帝和一個寵妃的愛情故事。”
“happy ending？”
“沒有，妃子死了，皇帝致死懷念。”
閑聊到此突然進行不下去了，菲比陷入沉思，夜靖誠默默看她一會兒，“怎麼了？隻是一個故事，不必太傷感。”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太想我，忘了我也可以。”菲比聲音小小，但卻口齒清晰，夜靖誠一字不落聽得分明。
他眉峰一鎖，很驚訝她居然會有此一說，“平時神經粗得可以跑火車，這會兒居然為一個故事傷感成這樣。我比你大那麼多歲，怎麼能讓你走在我前頭，你是成心讓我難受。”
“我隻是……假設。”
“別做這種無畏的假設，我們的未來還很長，不需要想這些，以後我不想，你也不準想，知道嗎？”
菲比乖順的點頭，“嗯。”
“你到底什麼時候想好了跟小智說咱倆的事？”為這事，夜靖誠隔三差五跟菲比鬧別扭。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公開兩人的關係，他都想好了要跟家裏攤牌，這人死活不同意。
菲比仍舊那句話，“再等等，等過陣子再說，好吧？”
“不好！”
“算我求你了，嗯？”貓兒眼水靈靈得看著他，他就沒法兒了。
惱恨得下床，惱恨得出門，不想看她那張可惡的臉。
雷震天最近很鬱悶，公司不明原因的損失好幾筆生意，連老爺子都驚動了，把他召回去喝茶。
“怎麼回事？這些年你做得挺好，是得罪什麼人了嗎？”雷龍穿一身對襟唐裝，坐在梨花木茶桌後麵，半白頭發理成極短的硬茬。
老爸裝模作樣汲著茶湯，雷震天斜叼一支煙，不耐煩，“惡狗搶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雷龍挑起眼簾，“那你能解決？”
“一會兒就解決。”
從茶室出來，明炎就湊上來，與他耳語，“是夜靖誠使了手段，那幾家公司得了他的好處，跟別人做生意去了，我們跟人簽的都是意向合同，賠償金根本杯水車薪。”
夜靖誠？竟是他？煙屁股在嘴巴裏轉了一圈，雷震天狠狠啐出，眼神陰翳，“該死的老光棍！”
“有件事我不明白，他素來行事低調，但這事他做得一點都不隱蔽，好像不怕人知道是他幹的。”
雷震天從鼻子了哼出一股冷氣，“他當然不怕人知道，他還怕我不知道呢！”
“夜氏如果鐵了心要打壓雷霆，我們恐怕討不到好。”
“該死的老光棍！”雷震天恨得牙癢癢，對上夜氏這種巨擘，雷霆這種遍地開花的企業根本無力對抗，除了嘴上把人埋汰狠了，別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明炎察言觀色，適時進言，“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