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道士下山葫蘆裏賣的什麼藥(2 / 3)

導演對王寶強的評價是:“他為這部電影付出了所有。”他本人的經曆與何安下也有類似之處,年幼時在少林寺習武,而後闖蕩京城,佐見著電影圈裏各種名士風流,同時也成長為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他會說,整個電影就是他自己的經曆,並且在殺青儀式上真情流露,淚崩揮別劇組。

影片上下兩部分在風格上截然不同,而這點最明顯就是體現在作為線索人物的何安下身上:前半段是《泰囧》裏的傻根式耍寶,後半段是《士兵突擊》裏的一根筋。至於王寶強是否能帶出何安下的氣質,在紛亂世界中曆練,頓悟有生的虛無,兼具佛性的憐憫,這些,就要看際遇造化了。

天下武功

曾有記者問徐皓峰,最希望陳凱歌能保留書中的哪個部分,徐皓峰坦言是書中那些“留餘地”的方式:“這是一個關於追殺和逃亡的故事,但這種逃亡,決不是好萊塢式的。在這裏麵,追殺的人有各種收手的方式、給人留餘地的方式。”徐皓峰武俠的特點正是如此,招式中見人情。

書評人止庵認為,書中很多武術技能他看不懂,但讓他感動的是裏麵提到的武林規矩:“比如師傅遇見師傅是怎麼說話,師傅遇見徒弟怎麼說話,徒弟和徒弟之間有什麼規矩。”這些規矩就是人情世故,而這些人情,盡數體現在武功招式中。在徐皓峰編劇的《一代宗師》裏,最能體現這點的是葉問金樓打擂,並沒有奪人性命的拳腳,而是於毫厘處見真章,點到即止。

陳凱歌曾說最欣賞原著中對武林的描繪:“就像《哈利·波特》,自成體係,一個世界。它有功夫的核,包在外麵的是人情世故。”小說中的武術主要是太極和猿擊術,後者是元朝流傳下來的刺殺技術,招式狠辣簡單,善於將人逼入死角,特務機構的殺手深諳此道。猿擊術傳到東瀛後,分為日煉和月煉兩支,據說影片中郭富城和張震就是一個日煉一個月煉。先不管這是不是打亂了原著的設定,這樣的招式倒確實和角色設定性格相吻合,一個陽剛,一個陰鬱。

至於影片會不會在招式設計上“留餘地”,從武術指導穀軒昭的作品來看(他曾參與過《黃飛鴻》係列、《黑客帝國》係列以及《西遊·降魔篇》),似乎沒有先例。但陳凱歌似乎並不著意於纏鬥的慘烈,而更在乎招式的節奏感。高手過招時,“要把握住兩個節奏點,這一腳是關鍵,啪,然後再是—啪嗒。”這種留白與寫意,或許將成為影片主導的武術風格。

在後期視覺效果方麵,劇組耗巨資請來負責《複仇者聯盟2:奧創紀元》《斯巴達300勇士》和《黑客帝國》後期的Animal Logic工作室。這也算是吃一墊長一智,總製片人陳紅說:“之前拍《無極》時,我們就是在特效上吃了大虧,所以這次不惜重金聘請國際一流特效團隊,來為影片打造功夫奇觀。”在特效團隊看來,這次後期製作的困難,並不在於打造華麗的效果,而是怎麼完成導演的訴求—不用爆炸,而用更空靈的手法,來達到震撼的感官刺激。團隊負責人曾以張震在夜巷遭遇襲擊示例:“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黑客帝國》中尼奧大戰一百個史密斯。但馬上就自我否決了,因為導演並不想要這種寫實的風格,所以你看……”銀幕上,這場戲用殘影手法來表現張震身形的靈動,或許真像導演陳凱歌說的那樣,“動作戲有很多種拍法,這次必須創新!”

民國手卷

近年來大銀幕上出現了很多民國傳奇。自由與革命,或許是那個年代最容易讓人產生浪漫情懷的字眼。《十月圍城》《讓子彈飛》講的是革命,《一步之遙》《黃金時代》講的是自由,《色·戒》中的特務,構成了暗黑係統,而《一代宗師》又賦予那個時代以江湖氣息。可以料想,《道士下山》中,會有《一步之遙》的荒誕感,也會有作為反派出現的特務暗殺組織,當然,因為徐皓峰的關係,也不可避免地會被人拿來與《一代宗師》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