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喪(1 / 3)

王子瑾來了,一臉的喜色。

小四跟著也來了,與白崇文和林慕白談了一早上,王梓琳在門外焦急地踱步,徐太太笑著走開,白熙看著卻不忍,把她拉遠了扯話。

白熙再次進門添水的時候,屋內一片沉靜,瞥眼一看,發現父親眯著眼睛,林慕白和王子瑾則尷尬地耷拉著頭,小四卻委屈得都快哭了,眼珠子一轉,靠近父親耳朵低聲嘀咕了一句。

林慕白見著白崇文眼角一陣抽搐,很是好奇,白熙卻低頭走了。

“小四哪,這門婚事我同意了,不過,你還得聽聽子瑾怎麼說。”白崇文突然的反轉,讓林慕白反應不過來,連王子瑾都大吃一驚,暗道舅舅那晚挨的那槍托,真的把腦子也打壞了?一會初一、一會十五的。

“我麼,隻要梓琳沒意見,做哥哥的也沒有意見,白熙,你看看外邊梓琳在不在。”王子瑾像模像樣地說了一番堂皇的話,又朝正要出屋的白熙喊了一聲,一副正經神色,卻好似忘記了小四是自己帶上門似的。一邊喝茶一邊想,舅舅少了兩門牙,喝茶還咕嚕嚕響,等會喝酒不知道會不會也?猛的一陣咳嗽,才發現身邊的小四一驚一乍的,給了一個眼神。

小四正以為老大又在提示自己什麼,卻怎麼也看不明白,一陣撓頭後才說,“舅舅放心,小舅子放心,林先生也放心。”

正說著,梓琳進來了,裝模作樣一看,說了,“咦,哥哥什麼時候來的,咦,小四也在呀!”

林慕白算是真明白,眼前這一對,算是絕配了,你瞅瞅,裝得都一樣。

“咳……妹妹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個?”王子瑾怕梓琳繼續這樣胡言,會弄得白崇文又變初一了,緊忙打斷說,“梓琳哪,小四欲娶你,你可同意。”

“我……那個……”王梓琳正背誦著方才白熙教的,一套說了會顯得賢淑些的說辭,卻被老哥這樣一打斷,一下子忘得一幹二淨,回頭一看,小四正急得額頭都冒了油汗,也管不上什麼賢淑不賢淑了,“我願意,我願意。”

“唉……”林慕白和白崇文異口同聲歎了口氣。白崇文歎的是這外甥女的急性子改不了的氣,林慕白則是歎的白熙多操勞,卻還是無用功夫了。

白崇文伸出三指,掐指一算,瞥了一眼正經模樣的王子瑾,想來又氣,“子瑾哪,我方才一算,這個月沒有吉時呀!要不?”

“舅舅,這些茶葉你看?”王子瑾一聽,趕緊從口袋摸出一盒子茶葉,上麵還印著“特供”字樣,遞給白崇文,“要不舅舅品品新茶,再算算,邊喝邊算,不急的,我們等。”

白崇文麵色平靜地接過盒子,淡淡的茶葉香還是從盒子縫出來,不禁動用了一絲鼻息,林慕白看的暗暗發笑,果然不出所料,白崇文眉頭突然一抬,“咦,明日申時不錯。”

小四拉著王梓琳的手,摸出一串核桃木雕手串,給她套手腕紮緊了,一場戲文便這樣結束了。

然後一屋子的喝茶,喝茶。

......

林慕白出了屋子,發現白熙在邊上洗衣服呢,許太太不在,便從身後抱緊了她,惹得她脖子上熱氣騰出了一大片才問方才她說了什麼,能讓擺著“不聞不問能拖則拖”譜的嶽父改變套路。

白熙紅著臉撞了一下肩膀的那個腦袋:“笨,先上車隻能補票。”

林慕白恍然大悟了,身後有了腳步聲,隻能悻悻地鬆開了手,“我說白熙,洗得幹淨些。”

許太太緊忙過來搶了盆子,“白小姐,被懷了身子。”

“許姐,我沒那麼金貴的。”

“不是,我是說肚子裏的金貴。”許太太補了一句。

......

次日小四在茶店後院擺了酒席,就家中幾口人,還有四個親兵,七喜後來也來了。

王子瑾怕白崇文不喜,本不想帶七喜過來,哪知七喜自己換了身素淨衣裳,也尋了過來,趕緊看白崇文的眼色,沒有異樣,才放下了心。

小四依次敬了酒,王梓琳也打算敬一圈,被白熙製止了,拉著梓琳坐在女人小孩桌,陪著七喜說話。許太太心細,感覺七喜眼袋發黑,一直揉著小腹,估計是身體不適,便給她倒了杯熱茶替酒,七喜很是感激,看著替對方夾菜的書源和芝諾,再一想自己早逝的弟弟,差點忍不住掉淚。

男人桌一席無話,飯後許太太收拾了碗筷,親兵送走了新郎新娘,便隻剩下白崇文、林慕白和王子瑾說話。七喜坐在靠窗位置,盯著出神,白熙看在眼裏,卻是說不出什麼味道。

“慕白哪,你說,為什麼說,女人是水男人是泥。”白崇文瞥了一眼王子瑾,看到林慕白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便閉上眼睛。

“閑知,我試著說說看。”林慕白看著白熙貼窗與七喜望著這邊,暗暗佩服這家兩白,一老一少,都是玲瓏心,“大概是說,單單女人來說,是柔弱的性格,單單男人來說,堅硬也是有限度的,男女有了姻緣,就如水和泥和在一起,傻的男女呢,因為隨意而和得稀爛,聰明的呢,或許就找個大冷天,建好模子,再和在一起,圍成了一圈冰凍的牆,牆裏便是家,但是他們得學會一起冰凍的痛苦,忍受住了,也便成了。”說完瞥了一眼白熙,卻發現她學著比劃自己教她的翹大拇指的動作,朝向自己。想著既然被自家媳婦表揚了,那麼晚上跟她要些什麼樣子的賞賜呢?心裏頓時旖旎一片。

“子瑾,喝茶,喝茶。”白崇文對王子瑾說話,能看到王子瑾一愣,估計是聽進去了。

......

白熙把七喜送到了門口,白崇文當著王子瑾的麵說:“七喜哪,有空,有機會多來坐坐。”

七喜含著眼淚,朝白崇文一福,“回子瑾舅舅的話,小女本名憐蓁,憐蓁明白。”說完跟著王子瑾出了門,落後一小步緊緊跟著,發覺身前人慢慢縮小了步子,方便自己跟上,心裏一陣泉湧,暗暗道:晚上該賞賜些他什麼好?

林慕白鎖上了院門,看了一眼沿著圍牆邊放的那圈酒罐,點了根煙,靠在梨樹下麵抽著。

鬼子的攤子搶灘了不少地方,子瑾說的;後天邊有安排好的船過來,停在運河邊上,子瑾安排的;再熬兩天,一切就過去了,白崇文說的。這樣很好,林慕白滅了煙,下了地庫,蓋上蓋板,便成一個堅固的家。

許太太白天弄了些稈子,簡單地掛了些布,便隔開了幾間,她帶著兩孩子最裏頭,白崇文的鋪子最外頭。

林慕白擦了把臉,蓋實了被子,剛要伸開手腳活動一番,卻白熙被掙開了,咬著耳朵說,“輕點,不然......”

“嗯,好的。”林慕白回了一聲,一瞬間,被子裏麵成了他倆的一方小世界。想象著她緊咬嘴唇憋著氣的樣子,他忽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氣,直到汗水出來了,灑滿了一夜的好夢。

……

小四和王梓琳一早回來給白崇文請安,算是一個簡單的回門宴了,也是江南人家的風俗,隻是不知昨夜他兩有沒有炒得花生劈裏啪啦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