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喪(2 / 3)

芝諾和書源很開心,客人來訪,不是甜糕就是芝麻酥,甜得發黏,芝諾還說了,“書源,那天我們沒有甜糕吃了,我們也結婚,好不好?”書源瞬間染成緋色。

院子鋪開了圓桌子,等著晚上的回門宴了。

傍晚的時候王子瑾來了,後頭跟著文靜的憐蓁,乖巧地給王崇文請了安,一臉的小媳婦模樣。

白崇文暗暗點了點頭。

許太太正廚房忙著呢,不知總是有些心驚,像是在擔心芝諾:疼她的一個男人結了婚,另一個估摸著也就眼前的事了,萬一……萬一她們各自有了小孩,哪怕是平分的寵愛,也隻有一小半,孩子會不會適應減半的恩寵呢?

“咦,許姐姐也想男人了,菜都糊了。”王梓琳溜進廚房,發現許太太拿著鍋鏟在發呆。

“你這新娘子,我看你頭回上轎子,****卻開了兩次,一上一下。”許太太看著一臉喜色的王梓琳,不知那根神經錯了,迸出了這麼一句,羞得連自己聽著都害臊。

“哼,不跟您老人家鬥嘴。”王梓琳端著菜走到門口,“哪比得上你,你都開了一肚子的苞,嘿嘿。”

許太太端著才緊忙追了出去。

飯後已是月起,女人們還在屋裏裏拌著嘴,是不是的一陣嬉笑傳來,院子裏圍爐喝茶的男人聽了,也覺得茶水分外甜些。

“子瑾哪,形勢如何?”林慕白率先開了口。

“二十裏外全麵交戰,沿海還好些,隻有些零散的交火。”王子瑾回頭望了一眼裏屋的人,壓著聲音說。

“要不我先送你們去城外?直接讓船停外麵?”小四也開了口。

“少個變動少折騰,還是運河吧。”白崇文放下茶杯,大家便等著他說話,他細調慢理地捋直了胡子,卻岔開了話,“子瑾哪,如今世道不太平,把事情辦了吧,假如有了萬一,也好留個念想給憐蓁。”

“好。”子瑾低頭應了一聲。

咚的一聲,身後的銅茶壺落了地,林慕白回身一看,才看到憐蓁正彎著腰,慌忙地撿著茶壺,一抬頭,淚珠子咕嚕咕嚕地砸在銅壺上叮咚的響,她卻急忙轉身進了屋。

“嗯,子瑾聽舅舅安排。”王子瑾望著倉惶入屋的憐蓁,想著也該如此了。

白崇文起了身子,回屋子抱出一大壇黃酒,還是今天小四拿來孝敬老人家的。林慕白一看形勢,緊忙去廚房拿了七八個碗,又胡亂抓了些瓜子花生,鋪了一茶幾。子瑾打了個酒嗝,想著今天估計是得嘴一回了,腳步卻沒閑著,進了裏屋,出來時後頭牽著憐蓁,她已沒了淚痕,或許是因為臉燙的緣故。

許太太她們像一排雞籠子裏被喂食的母雞,整齊地沿著窗子排成了一排,還有兩個矮的小腦袋隱隱約約的一探一落,估計是踮著腳呢。

“憐蓁哪,敬酒吧。”白崇文慈祥地望著一眼憐蓁。

憐蓁心頭一熱,這種目光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了,能看到淡淡的親情的目光,淚花一下子竄了出來,手卻沒慢著,恭敬地拿了一碗雙手捧給白崇文,又自己拿起一碗,略矮一指碰了碗,喊了一聲舅舅,一仰脖子進了肚,心頭的熱一下子竄了一身子,又陸續敬林慕白和小四,一個喊大妹夫,一個喊小妹夫,喊著喊著,眼淚卻是越來越多,她卻不擦,如果幸福來時會有淚,那麼對她來說,哪怕被眼淚淹死了,她也願意,她也不擦。

王子瑾看著憐蓁敬完了酒,才端起酒碗,連敬白崇文三碗,和林慕白幹了兩個,與小四走了一個,被憐蓁搖搖擺擺攙扶在椅子上坐著,嘿嘿傻笑。

白熙偷偷出來塞了一吊芝麻酥在憐蓁手上,朝窗口兩孩子努了努嘴。憐蓁叫了聲好妹妹,就進屋給孩子當作喜糖發了,許太太也有一份,梓琳一份,又出了屋子,照顧新郎去了。

許太太看了眼孩子眼中的開心,想著把自己的那盒子留著,萬一芝諾哪天不乖也好哄哄,便偷偷把糖盒子塞褲子袋子裏。梓琳看了一愣,想著這幾天晚上小四累得,萬一他餓了也好墊肚子,便學者許太太的樣子插褲帶,一滑,才發現今天穿的褲子沒口袋,塞哪呢?肚子裏?想著自己都女人了,就不害臊地塞在胸衣裏,這樣便不會掉。哪知卻被許太太看見了,一陣搖頭。

夜不早了,白崇文看著空空的酒壇子,再看看搖搖晃晃的王子瑾和憐蓁,想著梓琳也就勉強扶個小四能走路,便叮囑了聲許太太看好孩子,他和慕白送送。許太太連忙扯住白崇文,瞪了一眼他,看來白大人估計是醉了,就架起憐蓁,緊跟著架起子瑾的林慕白走,梓琳扶著小四最後。

白崇文傻傻站著,納悶了。

白熙給他倒了杯濃茶,低著頭埋怨老頭,“父親,您和慕白,打算讓誰扶子瑾誰扶憐蓁啊?你扶子瑾麼讓慕白占了便宜,你扶憐蓁麼自己占了便宜,小女不懂,隨便問問。”一句話,把白崇文羞得驚出一臉汗,瞬間酒醒了不少,自歎:老了老了,果然不禁酒力了,正想解釋著什麼,外麵零散地一陣槍聲,連忙拉住往門口趕的白熙,把她塞下了地庫,合上蓋子,哆嗦地從灶台邊上掏出手槍,貼著門縫往外望,卻又是幾粒子彈打來,打得門板一陣晃,這下徹底醒了酒了!

......

聽到槍響的時候,許太太順勢架著憐蓁撲倒了前麵的兩個男人。

槍響的時候林慕白發覺被身後一撞,便倒地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疼的時候,隻覺得架著的右手突然空了,翻過身子才看到子瑾搖晃著站了起來,拔起手槍就對著街道一陣射擊,後頭的小四也趴著地上一梭梭子彈往外送,直到彈夾空了,遠處也傳來巡邏隊的哨子聲。

小四大喊一聲:“巡邏的,王營長遇襲,封鎖街道,通知外城。”

......

白崇文聽到外麵小四的喊聲,才藏了手槍,出了院門。

許太太已經倒在血泊中了,沒氣了,王子瑾也是半身子的血,隻是還能動手,卻說不出話。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倆人抬回了院子,白崇文一踢門,扛起門板便架起了,當床板用,喊著發呆的小四,“救活的。”小四立馬要抬,又被白崇文潑了一杯茶水,“你得指揮大局。”

小四經冷水一潑,瞬間醒過了神,指揮著四個大頭兵開路,後麵四個大頭兵抬著門板,白崇文跟著,等到兵力又來了些,自己留了四人守著院子前後門,跑柴房看了梓琳和憐蓁都沒事,才安慰了憐蓁一陣,才帶上其它人巡街,抓人。

......

林慕白看到白崇文出門前的那一瞪眼,意味深長的一瞪,像是在說自己留家了便是家裏的天了,天不能亂。便安排白熙扶著梓琳和憐蓁下了地庫,孩子們讓他們安靜待在地庫。安排好了一切,才回身看著許太太的屍體發呆。

林慕白腦子慢慢靜了,想起來了,槍是從側邊打來的,那時自己右手架著王子瑾,左邊來的子彈照理打不到王子瑾的,接著就被許太太撲倒了,許太太是右手扶著憐蓁的,所以憐蓁沒有挨子彈。低頭一看,怎麼許太太身子兩邊都有彈口子?難道開槍的有兩波人,左右開弓?正想得出神,白熙出來了,遞過一個酥糖盒子,林慕白搖搖頭,哪又心情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