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裏有她愛過的人嗎？程誠苦笑。
一輛出租車停在她的身邊，“小姐，要不要搭車？”
程誠想了一會兒，還是坐了上去。
“您要去哪？”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的裏的女子，問道。
程誠想也沒想，一個地名便脫口而出，說出來後自己都愣了。
“好的。”那司機一聽地名，便立即說了聲好，車很快發動了。
車停在一棟相對老舊的公寓樓前。
程誠打開車門，緩步下車，不早不晚的時間，還亮著萬家燈火。
她安靜的走進小區，保安隻是瞟了她一眼，然後又眯著眼睛繼續養神，程誠笑了笑，抬腳往前走。
數了數樓層，隻有那唯一的一個窗口沒有開燈，襯著周圍的光，顯得格外的寂寥。
難道還是沒有人住嗎？
程誠走進電梯，隻有她一個人，冷清又安靜，是程誠一貫習慣的氛圍和溫度。
電梯停住，緩緩打開，程誠抬腳走了出來，幾步就到了她曾經熟悉的門口。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有那麼一瞬間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手已經抬起來了，她跟李沫混了那麼久，幾乎什麼鎖都開得了，她沒李沫那個本事，但是這樣普通的民居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想了想，又還是放下了，私闖門宅，怎麼樣似乎說不過去吧。
程誠放下手，轉身準備離開。
卻聽到吱呀一聲，麵前的門已經打開了。
屋內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的燈光。
程誠的後背抵在門板上，她屏住呼吸，隻聽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下的慌亂，程誠摸索著打開了門邊牆上的台燈。
柔和的燈光很快盈滿於室。
“禎霆先生，”程誠慢慢站直了身體，笑容溫婉卻疏離，“好久不見。”
她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韓禎霆盯著她，藍眸發出的視線緊緊的鎖著她，就像一張無聲的網，網在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良久，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壓低著喉嚨開口，一雙眼睛全都是隱忍的痛苦，低低的聲音沙啞得不行，“我做錯了什麼？”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經年未見，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問她他做錯了什麼，從她失蹤，到他生氣，到他滿世界的找人，從希望到絕望，到等待--他一度以為，他這輩子都可能見不到她了。
明明就是她錯了，一聲不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他。
可是他現在卻脫口而出，他做錯了什麼。
程誠抬眸，微微側開了視線，眸光清淡，“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程誠看著他，“我們離婚吧。”
他沒有說話。
“原本，我想找個時間約你出來談一談，既然在這裏碰到了，那我們就一次性說清楚好了。”
“韓禎霆，我來巴黎，隻是為了跟你離婚。”
一句話，萬箭穿心。
三年不見，他心心念念的想念了三年的女人，回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離婚。
她那麼平靜而清淡甚至是溫柔的，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聊天一般隨意。
“為什麼？”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艱難得甚至難以完整。
為什麼，程誠似乎有些困惑，這個問題在她看來太理所當然了嗎？以至於她想不出理由就這麼斬釘截鐵一回來就要離婚。
她的冷漠將他所有的興奮與期待砸得一幹二淨。
程誠輕輕皺著眉，就在韓禎霆以為她說不出什麼話來的時候，她緩緩開口，“如果非要什麼理由的話，那就隻有一個，因為我不愛你了。”
程誠回到酒店的時候，李沫醒來了，她抱歉一笑，“沫，吵醒你了嗎？”
事實上她的動作可以說輕得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聲音了，但是李沫體質特殊，一點點聲音她都聽得到。
李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沒事，我擇床，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了？”
程誠不動聲色的說道，“沒什麼，睡不著，去外麵街上散了散步，你快睡吧。”
“嗯，早點休息啊。”李沫翻了個身，又重新睡了過去。
程誠關了燈，月光如銀水一般從窗外泄了進來，她睜大眼睛，毫無睡意。
也許沫說得對，她可以不當程誠，改名換姓就可以，何必回來非離這個婚不可呢？
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他傷心的臉，是的，那就是傷心，她說她不愛他了的時候，她以為他會生氣，會發怒，她沒有想到他會傷心。
仿佛他真的有多愛她似的。
可是，如果他愛她，三年前瑪索就沒有機會接他的電話，她知道，那是他的私人電話，他不是那麼粗心的人，隨隨便便就讓別人接了他的電話。
就算沒有瑪索，還有葉伊，他這種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不過是過去罷了。
更何況，她早該死心了。
第二天早晨。
“程誠，換身衣服吧，今天有聚餐。”李沫皺著眉看著程誠身上一身的休閑裝，不由開口說道。
“聚餐？什麼聚餐？”她怎麼不知道，她們剛來巴黎，這裏除了剛剛認識幾天的郭家的那兩兄弟，哪裏還會有人請她們聚餐。
李沫理所當然的開口，“郭軒設宴請韓禎霆吃飯啊，我們兩個都要去。”
程誠更是不解，“他們吃飯關我們什麼事？郭軒怎麼可能讓我們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場所？”
李沫眼珠一轉，聳聳肩，“因為我跟他說我和禎霆先生有私交，可能會有點友情分。”
“你們什麼時候有私交了？”相看兩生厭的兩個人吧？
“至今為止，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他還是我的姐夫啊，這難道不算私交嗎？”她睜著眼睛，異常無辜的看著程誠。
“沫，”程誠冷靜的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沫盯了她兩秒，收起臉上的笑容，“所謂送佛送到西嘛，誰讓他們兄弟兩個救過我呢？難道你以為你不娶，韓禎霆?禎霆憑什麼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