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這麼大的麵子。”
“誰知道,”李沫從行李箱裏選了件衣服出來,遞給她,“試過了才知道。”
“還有,”李沫眨眨眼睛,天真而邪惡的表情,“我叫芊芊把瑪索帶上了,當年要不是她,老子就不用受這麼多苦,所以,我要報仇,你不準攔著。”
程誠眼裏一冷,電話那邊她的聲音和那些話她至今記得一清二楚,每一個字,每一分語氣,都如鐵一般烙在她的心尖。
程誠勾唇,“我為什麼要攔著?下手記得狠一點,連我那份一起算上,需要的話,記得叫我幫忙。”
李沫很圓滿,“這樣就可以啊,收拾她,你在一邊坐著就行,你在那裏,那男人才不能插手。”
程誠忍不住道,“你確定?我們兩個現在連一點後台都沒有,我擔心得罪了她,韓禎霆看我們不順眼,直接拖累到郭家了。”
沒有後台,李沫唇角抽搐,這的確是個憂傷的問題,想當初,黑白兩道都沒人敢招惹她,現在好了,一個黑手黨一個破分局,也能追著她們到處跑。
李沫揚起臉蛋,笑容詭異,“放心,我會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咱們玩陰的就成。”
李小姐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她早已從安芊芊那裏旁敲側擊打聽得十分清楚了,禎霆先生對她家姐姐一往情深念念不忘,討好她還來不及,怎麼會為了一個瑪索再得罪她。
她很扭曲的笑了,糟了那麼久的罪,總算找到那麼一點可供消遣的事情做了。
晚宴。
程誠推門進去的時候麵上露出了一抹尷尬,人都要棄了,隻有她和李沫沒有到。
時間是李沫告訴她的,毫無疑問,她是故意遲到的。
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程誠如芒在刺。
“對不起啊,路上堵車,所以遲到了。”李沫落落大方,笑意盈盈的道歉,然後拉著程誠入座。
長方形的桌子,一臉淡漠的韓禎霆、鬱鬱的安芊芊,神色不安的瑪索,怯懦緊張的葉伊,然後就是郭家的兩兄弟和蘇雲。
李沫瞟了一眼桌子一看就知道是安芊芊安排的位置,現在隻有兩個空位,一個在韓禎霆的旁邊,一個在韓禎霆的對麵。
李沫率先抬腳,大大方方的拉開韓禎霆身邊的椅子坐下。
程誠垂眸,也安靜的走了過去,郭軒就坐在她的身邊,程誠側臉向他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再坐好時,卻無意撞到對麵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著她。
“郭先生,”韓禎霆抿了一口酒,麵上的笑容邪魅冷漠,“不介紹一下,你身邊的小姐是哪一位嗎?”
郭軒當即一怔,心底暗叫一聲不好,藍歌說她跟韓禎霆?禎霆是舊識,那麼藍舞是她的姐姐,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藍舞跟他也是認識的,聽他的話,兩人似乎並不相識。
這種正式的場合,若是不相幹的人,他的確是不適宜帶過來的。
看了眼對麵的李沫,她專心的在喝水,絲毫沒有幫忙解圍的意思,他穩了穩心神,伸手就握住藍舞放在桌上的手,臉上的笑容斯文儒雅,還有一種內斂的愛慕和寵溺,“這是我的未婚妻,藍舞。”
程誠原本在他握著她的手的那一瞬間條件反射的想要睜開,卻又顧忌到這樣的場合會讓對方尷尬,才僵住動作任由他握著。
李沫在一旁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這話你也敢說,你手裏的女人可是他今天屈尊降貴來跟你們談的理由,你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覬覦他心尖上的女人,哥們,你真是有勇氣。
感受到身邊迅速蔓延的巨大殺氣,她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也沒想出能有什麼對策給對麵那位無意惹飆了這位大Boss的仁兄解圍。
是她的錯,剛才就應該說程誠是她的姐姐,她眼底滑過疑惑,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兩人的反應--似乎不像是初次見麵啊。
韓禎霆就算了,程誠她是最了解的人了。
餘光再一掃,就不小心看到瑪索那掩不住得意的表情了。
她嘟著嘴巴,做出可愛的撒嬌狀,“我好餓啊,咱們什麼時候能吃飯?”
安芊芊立刻接話,“就等你們到了,馬上就上菜。”
“程小姐,”瑪索輕笑出聲,精致的眉目浮了一層嘲諷,“你架子還真是大,這些年,我頭一次看到有人敢叫韓禎霆等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有事求你們呢。”
芊芊打電話叫她來,瑪索不明就裏,但是既然韓禎霆在這裏,她自然就來了,沒想到會見到程誠這女人,她開始嚇了一跳,但沒想到會聽到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她還沒來得及跟韓禎霆辦離婚手續吧,這麼快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她很期待,她會有怎樣的結局。
李沫嬌嬈一笑,很純良無辜的問道,“沒人叫他等過嗎?芊芊姐前幾天才告訴我韓禎霆眼巴巴的等著他的妻子回家等了三年。”
瑪索臉色一變,冷笑出聲,“那女人無緣無故離家出走幾年沒有音信,說不定早就紅心出牆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啪”的一聲,酒杯不輕不重的落到桌上,韓禎霆神色冷漠,嗓音不鹹不淡的開口,“說夠了嗎?夠了就閉嘴。”
雖然沒有表現出現,但是這明顯的怒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葉伊心裏一震,她說的是真的嗎?總裁結婚了?他--等了那個女人三年?
程誠優雅的笑了出來,“瑪索小姐,聽說你係出名門,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誤會了的,還以為你是街邊的長舌婦。”
瑪索不冷不熱的道,“既然做得出,又何必怕人說?”
程誠指尖一頓,眉目間一抹冷銳的譏誚便劃過,“至少,我做得光明正大。”
韓禎霆的臉色徹底變得冰冷,光明正大,她竟然敢說,她做得光明正大,所以,她這是在昭告天下,她拋棄了他,拋棄了他們之間的婚姻,愛上另一個男人了是嗎?
這短短的十幾分鍾,已經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候,他幾乎耗盡自己全部的自製力才沒有起身掀了桌子,才沒有掐上她的脖子質問她,她明明是他的女人,現在卻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看著他握著她的手跟自己說是那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