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抬眸,看向沈易知。
“老大,讓我來。”冷靜想也沒有多想,立刻站了出來。
冷靜那一手槍法出神入化,幾百米外打死一隻蒼蠅,那是完全無壓力。
“急什麼,我還沒有說完。”女人淡淡的插話,“眼睛要蒙上。”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幾分,李沫的槍法究竟怎樣除了程誠他們都不大清楚。
“老大,”李沫扯出笑容,一如既往的眉眼彎彎,“你的命不能給我來冒這個險。”
“你拿槍,我教你怎麼開。”沈老大麵無表情,沉沉說道。
李沫看了半響,緩緩搖頭,“不行,沒打中怎麼辦?”她對自己的槍法一貫自信,可以說並不會亞於冷靜,她從來都是無所畏懼,隻想贏,從不怕輸。
可是這不一樣,因為他不一樣。
“我不會讓這種狀況發生。”沈易知挑起唇角,說得平淡,卻深深讓人覺得。
丫的你還能再狂妄一點嗎?
“可是,”李沫嘟著嘴巴,很困擾的樣子,“雖然你這麼說的,但是槍是我開的,要是真的一下沒打好,你的手下一定會逼著我當寡婦。”
那可是蒙著眼睛啊,她再怎麼自學成才也不敢第一次就拿沈老大當靶子啊。
沈易知差點被氣的背過去,他冷冷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當寡婦你也不要妄想。”好囂張啊真的好囂張。
李沫垂眸,一張臉上難得沉靜了下來,唇角似乎彎出一個弧度,但是並不明顯,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她的反應。
“老大。”唐簡憂心忡忡,“真的沒有問題嗎?”埃文沒有說話,他跟著沈易知最久,所以從來不曾質疑她的決定,老大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冷靜站在一邊鎖眉思考,也是一言不發。
良久,李沫淡淡的笑,“程誠,”她並沒有看誰。隻是這樣問著,連聲音都是懶懶的,似乎這並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你說,我能打中嗎?”
“我不知道,”程誠開口,“可是,你家老大似乎相信你可以打中。”“這樣,”李沫喃喃道,驀地笑了,“那就這樣吧,你教我,我來開槍。”
既然他相信她,那麼她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沈易知筆直英挺的身姿遠遠的屹立著,俊美如刀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是他一貫的冷酷。
李沫的眼睛被人從後麵蒙上,槍在她的手裏,她熟練的上膛,動作很慢,似乎還在思考什麼東西。
眾人的呼吸艘急促起來,她很慢,卻很從容。
槍舉了起來。
“往上4厘米,”
“左偏13度,”
子彈的精確需要考慮風、地球自轉、這一係列的變故,稍微出現一點差池,她打出去的子彈也許就會貫穿沈易知的頭顱。
韓禎霆在一邊看著,藍眸微眯,葉門老大,他竟然敢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女人,他是該說他輕慢,還是狂妄?他相信,對沈易知而言,絕對是後者。
“可以了嗎?”李沫問,聲音裏沒有一絲顫音,很平靜,很鎮定。
“開槍。”冷硬的男聲,幹淨利落,沒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
槍響。
除了程誠看不見,韓禎霆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子彈,在場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避開了這一幕。
韓禎霆輕輕的笑,果然,沈易知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李季握著槍,另一隻手取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看著以幾百米外的男人緩緩向她走來,小巧的瓜子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發誓,這是她開的最緊張的一次槍。
瘋狂的歡呼聲立刻在人群中爆發出來,韓禎霆的手摸著程誠的頭發,漫不經心的開口,“我猜,李沫的槍法一定很好。”
“很好,不必幾個人差。”
李沫轉過身,看向一直在一旁觀看的女人,“怎麼樣?還滿意嗎?”
女人笑,“別太囂張,這隻是預熱而已。”
李沫挑眉,“我們等著。”
李沫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張小臉都變成了慘白色,要不是沈易知扶著她的腰,說不定她就暈倒了。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蛇窟,糾結在一起的各種五顏六色的蛇,吐出鮮紅的舌信,發著絲絲的聲音。
蛇窟中間駕著一道橋,隻能供一個人走過,且那條路中間是分布著沒有規律的棟,一個失腳掉下去,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跟上一局一樣,蒙著眼睛,走過去,沒有掉下去就算你們贏了,這一次,讓女人走。”女人站在對麵,看著他們神色各異的臉,淡淡的說道。
沈易知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她不可能過得了這一關。
“阿靜,你走,讓唐簡指路。”埃文巡視了一番眾人,提出建議。
冷靜蹙著眉,她是經曆過血雨腥風的人,對生死看得很淡,並不曾畏懼什麼,即便是這樣,這一窟的蛇落在眼裏,還是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不行。”沈易知簡單利落的否決,“唐簡不行。”
“為什麼?”唐簡立刻哇哇大叫起來,“誰比我跟阿靜有默契?阿靜,難道你不相信我?”“她相信你,”沈易知麵無表情的陳述,“你自己想想這麼多年你拖累過她多少次?因為你她受了多少次的傷?你是相信你,可是跟你比起來,她更相信她自己。”
唐簡張口,卻發現啞口無言。
這能怪他嗎?這真的能怪他嗎?身為一個男人比女人弱他就已經很傷自尊了好不好?哎,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阿靜比她強悍。
“如果她自己的判斷跟你給的結論相反,她會怎麼選?萬一選錯,一步錯她就死在這裏了。”對麵的女人聽著他們的爭執,興致盎然的補充道,“不一定一定是戀人,親人,朋友,都可以。”
安芊芊看了韓禎霆跟程誠一眼,“韓禎霆,剛好程誠的眼睛看不到,為什麼不試試你教她怎麼走?”
韓禎霆低頭看懷裏的女人,她安靜的站著,聞言,下意識的咬住唇。
“讓程誠走,”李沫的聲音猝然的響起,“我來教她怎麼走。”
空氣有一瞬間的沉默,“程小姐,”沈易知看著她,開口道,“這兩個人,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