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她的心髒絞扭成了一團,用喑啞的,低沉的嗓音說,“爸的身體還沒有好,我還是留在家多陪你們幾天吧。”
“傻孩子,你爸這毛病要慢慢養的,一時半會兒的還好不了。你呀,晚上早點跟佐思回去。”何李意猶未盡地說了句,“家裏有我,還有王媽,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媽,我覺的還是有我陪在你身邊比較好。”她閃了閃又黑又長的睫毛,低語道。
“你這孩子……”何李笑著搛了塊紅燒肉給她,“你都已經是人家的老婆了,怎麼能這樣孩子氣呢。”
“既然你放心不下爸媽,不如白天就經常來這裏。”冉佐思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輕柔地對她說。
“對啊,你要是想念我們,白天就經常來。晚上你就跟佐思回去吧。你是人家的妻子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麼任性,要聽話,知道嗎?”何李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她。
可是她哪裏知道海桃的心事呢。她心頭堵塞著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悄悄地瞥了一眼他,發現他正麵帶得意地吃得津津有味。
白海桃是一萬個不情願跟著冉佐思上了車。冉佐思一言不發地啟動了引擎,車子在馬路上呼嘯起來。她兩眼注視著前方,神情木然。突然間一陣急速的煞車聲,她的身子猛然地往前傾,差點撞到了前麵的台子。
“你幹什麼?”她撇過臉,發現他正灼灼地望著自己。
“你爸爸的病好像看起來很嚴重。”他看著她的麵孔顯得相當地冷漠。“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可以送他去國外治療。”
不知為什麼,當他看到白若軒那一霎那,不僅沒有幸災樂禍的情緒,反而有一種內疚的感覺。
“不必了。”她斬釘截鐵地回絕道。白若軒的病她比誰都清楚,醫生早就判了死罪,他這一輩子都不可以再站立起來,生活也不能夠自理,隻要他說話的功能能夠恢複起來的話,那就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跡了。“這是我們家的事,不用麻煩別人了。”
“別人?”他的眼睛閃著銳利的神色,他一片好心,竟然被她直言不遜地拒絕了。這個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我是別人嗎?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你有把我以及我的家人當做是你自己人嗎?”她的眼睛毫不畏縮地大睜著,長發半掩著麵龐。“冉佐思,我不知道你娶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隻知道在你的心中從來都沒有把我認定為你的妻子,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你應該比我清楚!”
他噤了一噤,隨即火氣慢慢地上來了,他驀地踩了一下油門,快速地將車子開到了冉家別墅。
車子一停下,她立即跳下車,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
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臥室,她的心裏沒有半點感慨,也沒有半點愉悅。這個家冷冰冰的,尤其是這間臥室,他與那個性感女人曾經在他們的臥室呆了一晚上,她忘不了。
她的目光掠過他們的床上,眼前竟然浮現出他與那個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情形。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退到了門口,剛想離開這間臥室的時候,卻迎頭撞上了他。
“你想去哪裏?”他那烏黑閃爍的眸子轉也不轉。
“我……”她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我不想呆在這個間臥室。”
“為什麼?”他堵住她的出口,不讓她離開。
“髒。”她的睫毛垂下去了,蓋住了那兩顆清澈的眼珠。
他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臥室裏,蓬地踢了一下門。
“髒?”他的目光變得像劍般冰冷了。“你嫌髒?”
她用手掠了掠被他剛才粗魯的動作弄亂的發絲,麵頰上驀然地湧上一片紅潮:“我累了。”
“好,那麼睡覺!”他眼睛黝黑,麵帶慍意地說道,反手將她推到了床上。
“你幹什麼?”她冷不防地被他一推,頭磕在床沿上。好痛。她用手捂住自己的額角,皺著鼻子問他。
“你不是累了嗎?”他發現她的額上有個紅印子時,還略略遲疑了一下,隨之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的怒意。這個傻瓜,還說是什麼名牌大學畢業的呢。粗枝大葉,馬馬虎虎。真不知道白若軒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女兒來。“現在睡覺啊。”
說畢,他上前去摟著她。
她嚇得驚跳起來,頓時忘記了額上的傷口。
“不行!我們還是分開休息吧。”她支支唔唔地說道,“醫生說……我還不能……總之我們不能睡在一起。”
他聽了她的話,用手摸了摸他挺秀的鼻子。果然是白若軒的女兒,從小公主似的長大,最大的挫折大概來自於沈然的背叛吧。現在白若軒已經是一病不起了,那麼她,他可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她。
“你放心,我沒有興趣碰一個瘦不拉嘰的女人!”他兀自地脫去外套,解開皮帶,氣閑神定地說道。
她將又黑又大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尖尖的小下巴抬得高高的:“你是說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