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簍在冰麵上拖出了幾道深深的劃痕,鐵了心要走的人是攔不住的,聶良辰清楚地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不再去追,隻是他卻覺得老周這個人並不簡單,尤其是他剛才盯著自己的眼神。
果然,隻見老周走了幾步之後當真停了下來,將手裏的魚竿往聶良辰的腳邊一丟,說:“今天的魚不太好釣,你要是運氣不好又想吃魚了,不妨到水庫東麵的林子裏找我。”
不等聶良辰表態,那老周直接就把魚給拖走了,一聲“謝謝”走沒有說。
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聶良辰拿著“撿”來的魚竿,又回到了大奎那邊,冰麵已經被他破了個大洞,淩蘇正端著大奎帶來的釣竿,一本正經地盯著那洞口一動不敢動。
見她緊張地手都在發抖,聶良辰“噗”地笑了起來說:“看你抖成那個樣子,魚就是再笨也被你給嚇跑了。”
淩蘇這是第一次釣魚,又是在冰麵上,難免有些緊張,又聽他這麼數落,心頭一熱,張嘴就說:“魚再笨也沒你笨吧,巴巴兒地跑去給人幫忙,最後連句‘謝’都沒撈著,真是魚沒吃到惹得一身的腥。”
聶良辰也覺著那老周這事兒做的不太靠譜,隻是他心裏卻總有種感覺,覺著老周那人似乎有些來頭,晃了晃手裏多出來的魚竿,自我安慰地說:“早上我們不還抱怨說家裏隻有大奎的一根釣竿的嘛,這不,咱也不是全沒收獲不是?”
大奎也這才看見了那根魚竿來,他算得上釣魚裏的好手,一看那材質就知道規格不錯,不禁讚了一聲:“絕對的好竿啊,難怪可以釣起來那麼大的一條魚,要是換了我的魚竿,怕是早壓斷了。”
聶良辰一聽也有些得意,將魚竿拿在手裏轉了兩圈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老周頭這個朋友值得深交。”
淩蘇瞥一眼聶良辰手裏的魚竿,一時好勝心起,扯著脖頸就說:“才說了幾句話啊就朋友了?今天我們就比一比唄。”
“比什麼?”聶良辰見她興致不錯,心情也是大好。
淩蘇指了指垂著魚線的洞口:“就比誰釣上來的魚多啊,不過可得事先說好了,我們帶來的東西呢不可以用,你的所有道具就是你‘朋友’給你留下的那些。”
等她說完,聶良辰左右看了看四周,確定出了一根釣竿之外老周真的什麼也沒有留下了,於是為難地指了指淩蘇身邊的餌料盒:“魚餌也不能用嗎?”
“嗯哼。”淩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誰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在故意刁難。
既然是比賽,自然不能找旁人幫忙,大奎空有一肚子的經驗也隻能在淩蘇身邊打打下手,帶過來的紅蟲小小的、軟軟的,看上去就惡心,真要將它們一條條地串在魚鉤上,淩蘇想想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一眼一邊也開好了洞氣定神閑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聶良辰,淩蘇隻好咬著牙狠狠心,閉著眼睛胡亂地捏了幾條魚蟲就朝魚鉤上戳了上去,然而,哎,然而那鉤子沒戳到蟲子,倒是戳破了她自己的皮。
“呀。”疼得叫了起來,手指頭出了一點點血,隻是滿手的腥味兒,她實在不敢把手指頭含在嘴裏消毒。
聶良辰早就丟了釣竿趕到了她的身邊,捧著她流血的手指吸在了自己的唇齒之間,感受著來自她血液的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