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良辰說:“現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冰層還不算結實,所以破冰的時候要格外小心。”
淩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也蹲了下來耐心地看著大奎正在鑿的那個洞口:“看來你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來釣魚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大奎朝她“嘿嘿”笑了兩聲,又開始繼續他的工作了。聶良辰站直了身子環視了一下四周,剛才沒注意,這會兒站在湖心,正看見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人正在垂釣,那人穿著件白色的運動款羽絨服,整個人都幾乎趴在了冰麵上,所以在岸邊的時候根本注意不到。
“哎,那個人也經常在這裏釣魚嗎?”聶良辰拍了拍大奎問他。
大奎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說:“他啊,他幾乎每天都來,我們都叫他老周,聽說十幾年前家裏遭了變故,所以一個人搬到了山裏。”
聶良辰莫名地對這個陌生人很感興趣,緊接著問:“知道他遭了什麼變故嗎?”
大奎一門心思都在鑿洞上,不假思索地就說:“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周這人很怪,平時也不怎麼跟人說話,不過他釣魚的本領神得很,每天都能釣好幾條大家夥。”
正說到這兒,陌生人那邊竟然有了動靜,隻見那人的魚竿不疾不徐地往回收了又放了幾次,沒多久就拎上了條三四斤的大肥魚。
大魚在被壓得彎彎的魚竿上瘋狂地扭著,想要掙脫開來,而那老周,一手收著魚線,一手已經準備好了舀魚的網兜,一邊看熱鬧的幾個人開始起哄,紛紛吹起了呼哨來。
那條魚也好像不是吃素的,肥大的身子最大弧度地翻騰著,細長的魚竿隨著它的動作不停地在空中亂顫,老周麵色倒是不改,隻是腦門兒上也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
聶良辰丟了手裏的工具朝一人一魚跑了去,撿起剛才被老周仍在一邊的網兜就往大魚鬧騰的方向招呼,老周見有人幫忙,兩手一齊用力,攥緊了魚竿跟肥魚較勁糾纏,聶良辰看準了大魚力竭稍微消停了一點兒的機會,一網子下去,直接兜住了它的頭,死死地按在了冰麵上。
“好家夥,勁兒還挺大。”老周收緊了魚線,走到了聶良辰的身邊。
聶良辰還按著網兜不肯鬆手,聽身後有人來了,扭過頭去說:“這可是專門吃葷的銅頭,這麼大一條,少說也有十來斤,哪能輕易就服了軟呢。”
老周忙蹲下來幫著把魚收拾到了魚簍裏,這才看著聶良辰說:“喲,沒想到你也是行家呀,一看就知道這是銅頭?”
行家倒是算不上,隻是小時候跟著淩錦堂釣魚的時候聽說過一些,聶良辰隻是笑了笑,個中的原委也不想說破,見老周拎著魚簍要走,忙上前攔在他的前麵說:“老爺子這就要走?天色還早,怎麼不多釣一會兒?”
老周留著濃密的絡腮胡,看上去有些粗獷,見去路被攔,瞪著渾濁的一雙眼睛瞧了聶良辰一會兒,才繞過了聶良辰的身邊說:“今天本來隻想釣幾條小魚解解饞,沒想到卻碰上條大的,這條魚夠我吃一個星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