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院,又轉了幾個彎,到了一棟兩層高的竹樓麵前,“白爺,就在裏麵。妾身給爺帶到,這便退下了。”
徐奕其並沒有注意到虹虹的離去,他一心隻在,小芝這個稱謂身上。彼時,白醉生吃了一塊酒燒的帶皮羊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喊著念著的小芝,那塊基本不離身的靈芝形玉佩,似乎愛的十分深沉啊,那白醉生房間裏滿屋子畫的自己又是怎麼一回事。
推開竹樓的房門,濃重的酒味撲麵而來。
徐奕其喊了一聲,沒人應他,隱約聽到內室裏有響動,還沒走進門,迎麵就有個什麼東西砸過了,撿起來一看,正是那塊白醉生不離身的靈芝形玉佩,摔了一道裂紋。靈芝後麵還有一排細小得刻字,已經被磨得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看清“白日清風一笑回,長夜當歌醉此生”的字樣,徐奕其驟然想起,這是他曾經的一句話。好幾年前的重陽登高,偶遇白醉生一行人,灌了酒人也變得文藝,隨口就冒了這麼一句。如此說來白醉生的那副震驚士林的《山居醉臥圖》其實也是畫著這樣一件事。
自己隻是隨口說,那人卻如此鄭重記下。原來,那個讓白醉生哭得狼狽又克製的小芝還是他。可是在那個時候,白醉生又是那樣的一副情狀。
他的眼眸黑亮,誠懇而哀傷,“所以奕其兄,若是真的喜歡,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了,真的是喜歡,就該去爭取,追求也好,哀求也罷,總該有介入那人生命的勇氣,做癡情的旁觀者自戕自害又有什麼意思,總之別像我一樣活像個傻瓜。”
的確是個傻瓜。
不等徐奕其回神,接二連三的又有幾個空酒壇拋過來。有一個真把徐奕其砸著了,徐奕其吃痛一聲“嘖,夠了。”
室內的人還真乖乖停了手,沒再有東西被丟出來。
竹樓的內室引有溫泉,在蒸騰的水汽中,滿屋子的酒氣更盛大,讓人有一點悶。仰躺在水池邊的白醉生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神誌不清,行動也變得遲緩。但是一見徐奕其靠近,翻身就躲進水裏,蹲在池子中的一角,任憑池水漫過頭頂,死撐著不出來。
“想把自己悶死嗎?”
徐奕其默數了五十個數,白醉生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徐奕其又默數到七十,水麵以下的白醉生臉色開始發青,真有把自己悶死的可能。徐奕其再也等不下去,直接一角跨入水中。
“快起來,我一點也不想給你收屍。”
徐奕其一把將坐在池底的白醉生拽起,可那人卻像丟了魂一般,明明已經麵色鐵青,明明已經離開水麵,還是不知道吸氣,紅著一雙眼眶,靜默地流淚,那墨色的眼底有徐奕其所熟悉的暗金色澤,隻是今次卻是那樣空洞。
“喂,你傻了,你呼吸啊。”徐奕其拍打著白醉生的臉頰,試圖掰開他的嘴,讓他吸氣,可是並不奏效,白醉生隻將一雙空洞的眼看向徐奕其,其中的水光更盛。
“算你狠!”徐奕其深吸一口氣,狠狠咬上白醉生的唇,撞開那兩片柔軟的唇瓣,渡氣過去。白醉生像是才意識到缺氧的憋,迫切的吮||吸著徐奕其的唇舌,還有那活命的氧氣。
徐奕其也覺的頭有些昏,許是這眼溫泉水太過氤氳纏綿的緣故,許是這間房中的酒氣太過厚重的緣故,許是眼前的人醉得太過厲害的緣故,讓他也有一些分不清了,他拽下來人僅剩濕透的單衣,撫上那光潔寬厚觸感頗好的腰背,吮上那凸起的喉結,那人悶哼一聲,剩餘的聲響消失在再一次激情相貼的四片唇上。
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溫熱的泉水漫過過胸口,原本靜止池水中出現令人麵紅耳赤的圈圈漣漪,漣漪撞上池壁,化成漾漾水波,有旖旎的顏色與聲響。
然而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