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愈合的速度快些罷了。”冉浩煵無聲走出，遞上一碗湯藥。
趙卿言無奈笑笑，伸手接過藥碗：“耳朵倒是好使。”試了下溫度，比平時略高，但可以接受。
冉浩煵接回空掉的碗：“太子、煥王爺、頊少爺、小公主來了。”
趙卿言一愣：“頊兒和縈兒？十三叔怎麼把他們也帶來了？”嗆咳幾聲，被熱氣熏出了幾分嫣紅的臉頰此時反倒褪去了幾分血色，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冉浩煵見他咳聲不斷，並指運力，在他身後點了幾處穴位，待少爺咳聲漸止，略顯擔憂：“少爺還好嗎？”
趙卿言看著自己手背上根根可見的青筋，過了片刻將手放入水中：“無大礙。”
冉浩煵抿抿唇：“少爺還要去見他們嗎？”
趙卿言沉默片刻，點點頭：“去把他們請到書房吧。”見他不動，又加了一句：“我換好衣服就去。”
冉浩煵道：“我已經將他們帶到書房了。”
趙卿言看著他笑了起來：“你確定我會見他們？”
冉浩煵道：“少爺應該不會讓頊少爺和小公主白來一趟。”
趙卿言輕歎：“你們就是吃準了我這點。”捧起溫水洗了把臉，閉上眼堅定最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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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叔，皇兄。”趙卿言被冉浩煵推入書房，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
見到他，四人均是呆愣住了。趙縈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墨哥哥，你……”
才是半月不見，趙卿言的消瘦肉眼可見。剪裁合身的衣衫在身上卻變得寬鬆，簡單的發髻與過於素的衣衫，將他微微凹陷下去的臉頰顯得更加瘦得誇張，連那雙墨色的眸子也有了幾分黯淡。
本來想撲到他懷裏的趙縈停住了腳步，呆呆看著他：“墨哥哥……”
趙卿言摸摸自己的臉：“至於嗎？有那麼醜嗎？”
趙縈連連搖頭：“墨哥哥才不醜呢，什麼時候都不醜！”
趙卿言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含笑問道：“怎麼想起來看我了？這麼冷。”見冉浩煵在旁邊等候，微微搖頭，隨手將披風緊了緊。冉浩煵退後一步，垂手而立。
趙縈嘟起嘴：“我想你了嘛，你走了這麼久，回來也不過來看看我，還不準我來嗎？”
趙卿言道：“是我忘記了，抱歉啊，以後一定注意。”
趙縈想了想，又道：“不用了，我和大哥說好了，以後他會經常帶我來的。你好好養病，我想你了就過來。”
趙卿言遲疑：“這樣會不會很麻煩皇兄？”
趙曙微微一笑：“我不怕多來幾趟，就怕來了你不讓我進來。”
趙卿言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我有意避開你們，隻是……”攤攤手，表示對自己的身體無能為力。
趙頊滿麵擔憂：“七叔你瘦了好多。”
趙卿言道：“前幾日看雪不小心睡著了，受了風寒，但已經不打緊了。”
煥王挑眉：“不小心？我倒是覺得你很有可能是故意的——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趙曙深以為然地點頭：“墨弟向來是好端端的床不喜歡睡，對於台階、樹冠、屋頂、雪地……什麼的地方卻是情有獨鍾。”
趙卿言小聲辯解：“我又沒直接睡在雪地裏。”
趙曙道：“某次鋪了個大氅在雪地上，雪下得大，後來連人都是從雪裏刨出來的，還不算是睡在雪地裏了？”
趙卿言一臉無辜：“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煥王一臉漠然：“七歲，說夢魘害怕，在屋子裏睡不著，半夜瞞著侍女在院子裏躺著睡覺。後來病得人事不省，差點兒把命都丟了。”
趙卿言回頭看冉浩煵：“有這事嗎？”
冉浩煵沉默了一下：“少爺七歲的時候，我應該還沒來王府。”
趙卿言想了一下，頗為遺憾：“好像真是如此。”
煥王道：“也就是有浩煵看著你你還能收斂幾分，不然還不知道你要把自己作踐成什麼樣。”
趙卿言笑笑，也不辯解，問起其他事來：“十三叔來看我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