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湑片刻不語心中了然道:“蘇大人何出此言,下官實在不明。”
蘇振斂了斂衣衫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那晴柔小女十分傾慕沈公子,終究因為無緣得見竟一天天病了。老夫見她日漸憔悴心中實在不忍,還請沈大人成全。”
沈鎮遠道:“蘇大人,承蒙小姐錯愛沈某感激不盡。隻是下官已有妻室,不敢委屈了小姐,實在愛莫能助。”
蘇振道:“老夫知道此番前來實在唐突,並無他想,隻求讓小女能侍奉在公子左右,不叫她白白送了性命便了。惶論夫人,便叫她做個丫鬟老夫也是願意的。”
沈鎮遠難以推辭又見沈湑隻顧品茗不置一詞,心下焦躁道了聲:“父親。”
沈湑悠然放下茶盅道:“人命關天,若小姐有所損傷豈不是罪過,感念大人慈愛,下官實在不忍回絕,那便依大人所說吧。”
沈鎮遠道:“父親,這萬萬不可啊!”
沈湑怒道:“好個沒良心的畜生,難不成你去給小姐抵命嗎?”
沈鎮遠無語,不敢再言。
沈湑對蘇振道:“小姐嫁進沈家自然不會委屈了她,雖不能許她正室的名位卻也不致叫他人輕視了去,便做威遠將軍的側室罷。”
蘇振立時喜笑顏開道:“如此,老夫替小女謝過沈大人了,不如趁著千金的喜氣便把此事了結了也好取個雙喜臨門的好意頭。”
沈鎮遠鎖緊雙眉不語,沈湑道:“便依大人罷。”
蘇振喜不自勝客套幾句便起身告辭了。
見蘇振離開沈湑道:“為父知你與南箏琴瑟和鳴,無意於納妾。”
沈鎮遠不解道:“既然如此,父親又何必答允了他?”
沈湑道:“今日若不如他所願恐怕來日少不得還有王小姐孟小姐傾心與你。倒難為他如此費心討好。”
沈鎮遠道:“如此說來,兒子心中便了然了,小姐思慕兒子是假,恐怕蘇振思慕兒子的十萬精兵是真。”
沈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若實在不喜她隻管養著不短她吃穿便了,總好過他背地塞進來不幹淨的人使壞。”
沈鎮遠道:“既然如此,便請個正經媒婆好歹體麵點罷。”
沈湑道:“你做主罷。”
搖搖曳曳的燈火不時劈啪作響,蘇晴柔披一件月白衫子望著燭火枯坐著。青兒拿剪刀剪了燈花道:“小姐早些睡吧,明天可是小姐的好日子。”翦水雙瞳沒有一絲華彩,唇邊一絲苦笑道:“好日子,連你也說這渾話來哄我。”
青兒道:“小姐別生氣,午後有人來府上提親,聘禮足足有六十四台,好大的氣勢。奴婢想小姐月貌花容斷不能叫登徒子糟蹋了便多看了一眼,那新姑爺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看來不似尋常紈絝子弟,聽夫人說還是個什麼將軍。”
蘇晴柔道:“可是威遠將軍沈鎮遠?”
青兒點頭道:“是呢,是呢,正是那位威遠將軍。”
蘇晴柔道:“那便是了,爹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青兒道:“做將軍夫人不好麼?小姐不高興麼?”
蘇晴柔道:“傻丫頭,太傅之女秦南箏才是正經的將軍夫人,我沒有那樣好的福氣。身為側室不過仰人鼻息,討一口飯吃罷了。”
青兒道:“將軍既上門提親,自然思慕小姐,小姐隻管牢牢抓住將軍的心就好,料想那當家主母也不敢難為小姐。”
蘇晴柔道:“你道沈將軍果真思慕我嗎?秦沈兩家是世交,將軍和夫人青梅竹馬素來和睦。若非爹爹有意為之,我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說到底,我和姐姐一樣,不過是爹爹籠絡人心的棋子罷了。”
青兒道:“小姐,你說的這些青兒不懂。但是青兒總會護著小姐,不叫小姐受委屈的。”
蘇晴柔歎口氣道:“你瞧瞧你還是一團孩子氣呢,又如何護我。我乏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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