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見佳人誤終身(1 / 2)

洗三這日,沈月笙思及母親諸事操勞便早早起身問安。沈夫人是個頗有些心性的,素來辦事穩妥不容半點差錯。沈月笙奉上一盅君山銀針道:“母親也該省儉些力氣,這般操持若累壞了豈不叫人心疼?”

沈夫人呡一口茶道:“我的兒難為你如此有心,你是知道我的,若不親自看過總是不能安心的,倒是你瞧著清減了不少。”

沈月笙道:“大約是養收時節保養不宜,想來並無大礙。”

沈夫人伸手撫一撫沈月笙額前的亂發道:“你瞧瞧你如今這般大了,怎得還不曉得女兒家該端莊精細些的。”

一旁的丫頭搶道:“夫人可真是冤枉小姐了,大鄴城誰不知道咱們家小姐最是端莊溫婉的,論樣貌論才情咱們家小姐若論第二恐怕再沒人敢稱第一的。隻可惜小姐早早起了身巴巴地收集鬆露給夫人的君山銀針入味給風亂了頭發才叫夫人說小姐儀容不整。”

沈月笙薄怒道:“琴橫,平日見你是個穩重的什麼時候竟學得這般牙尖嘴利了?夫人麵前也敢放肆!”

沈夫人動容道:“難為你竟有如此孝心。”

沈月笙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管家安伯進屋稟告道:“夫人,接吉祥姥姥過府的時辰到了。”

沈夫人道:“那便去罷。”

安伯道:“這事本該老奴去辦,隻是今日來賀賓客不少,施粥之事又少不得仔細盯著,恐怕一時走不開.”

沈夫人道:“你平日裏是個穩妥的,若走開恐怕不便,但你若不去我一時倒也找不出個可用的人來。”

沈月笙道:“母親莫急,便由女兒走這一遭罷。”

沈夫人道:“不過這麼點子事倒也不用你去,女兒家拋頭露麵終究是不好的。”

沈月笙道:“左右我比下人穩妥些,再說隻在轎子裏便不算拋頭露麵。府上要來那樣多的小姐夫人,我是最不會應付人的,母親就讓我去這一趟也好散散心罷。”

沈夫人無奈道:“你瞧瞧,琴橫還說咱們家小姐是個端莊溫婉的,若給人知道可不要鬧笑話了?”

沈月笙笑對琴橫道:“你可記住老夫人的教誨了?以後莫要渾說了。”說完抬腳就走,琴橫忙跟著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沈夫人忙道:“早去早回,莫要貪玩誤了吉時。”

沈月笙嬌俏道:“是是是。”便出了門。

乾元殿。紫檀木雕樓二龍戲珠鑲明珠平頭案上累了數尺奏折,南宮擎宇正執朱筆批注南宮馳戰請求修咠府邸的奏折。不由怒從中來將奏折扔在地上道:“武陽王越發不像話了!依朕看來普天之下也就朕的王宮合他心意了。”

魏良安使一眼色給徒弟小武子,小武子忙奉茶上前,魏良安接過茶遞於南宮擎宇道:“陛下,看了這半日的折子也該歇歇了。奴才眼瞅陛下今早隻勉強用了一碗蓮子羹,慶妃方才送了您愛吃的點心不如陛下嚐一嚐罷。”

南宮擎宇道:“午膳時辰還早,朕倒不餓。便賞你罷。”

魏良安跪道:“謝陛下恩典。”

南宮擎宇起身行至榻前歪到金枕上道:“你去把沈鎮遠呈上的奏折找出來念成朕聽。”

魏良安起身邊找奏折邊道:“威遠將軍今日雙喜臨門不知又要羨煞多少旁人了。”

南宮擎宇道:“雙喜?你便說說是哪兩喜?”

魏良安道:“威遠將軍在新得千金的洗三朝之日娶蘇大人家的二小姐做側室,可不是雙喜臨門麼?”

南宮擎宇玩味一笑道:“果真是大喜,若非政務纏身朕還真想湊一湊熱鬧去。”

魏良安道:“可不是麼,日日都要批多半日折子任憑是鐵打的身子也架不住這般辛苦啊。”

南宮擎宇摩挲一下腰間的白玉盤龍玉佩道:“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閑。咱們也去找威遠將軍討一杯酒喝去。”

兩人打扮一番悄悄出了宮,南宮擎宇用羊脂玉發簪束了發,著一襲碧青色雅竹暗紋華袍腰間墜以美玉,折扇開合俊朗灑脫間又放縱不羈。遠觀正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近看又氣度不凡浩氣長舒。魏良安換了茶色常服扮做仆人,二人並不乘坐轎輦隻做尋常的富家公子出門閑步。

人來人往的道旁是擺滿各式小玩意的小攤,迎來送往的酒樓茶肆賓客不絕最是人間繁華,頗讓南宮擎宇心生寬慰。

主仆二人正優哉遊哉貪看市景人情,看見不遠處人頭攢動喧鬧不堪。南宮擎宇道:“人怎得都去了那裏?”

魏良安道:“無非是醉漢打鬧這些子事罷了,人多事雜恐怕會擠著您,不如早些去沈將軍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