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道姑,向前衝》(2 / 3)

旁邊值夜班的保安看了下時間,打著哈欠搶過電話:“楚先生,你看這大晚上的,這小姑娘剛剛又遇了賊,被嚇得不輕。你要不先來把她接回去?”

楚逸行驅車趕到保安室時,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小姑娘正抱著腿坐在保安室那不算大的舊沙發上,腦袋低垂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白鷺是被他那轟隆一聲的開門聲弄醒的,小臉從膝蓋間慢慢悠悠地露了出來,一臉的迷糊樣,視線落在他身上時,迷蒙的大眼瞬間恢複了朝氣:“居士,你終於來了。”

說完跳下沙發,一頭紮進了楚逸行的懷裏,臉上滿是委屈。

楚逸行在路上還對著後視鏡演練了一遍訓斥這姑娘的話,可麵對懷裏這軟軟的身子、可憐的表情,他實在是狠不下心開口說。

他發現這姑娘有那種讓人發不了脾氣的本事,明明自己極其討厭這種投懷送抱的女人,可偏偏她這麼柔弱地撲過來,他還想要伸手去撫慰她。

旁邊的保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大概地給楚逸行說了一遍:“這姑娘大半夜的在公寓樓下晃悠,趕巧遇到了想要爬水管行竊的賊,要是換成別人吧,早嚇跑了,可這姑娘還在一旁給人鼓掌加油來著,她這麼一喊吧,那賊就急了,怕把人招來。也不繼續爬了,轉頭就衝過來搶她了,然後兩人你追我趕地跑了大半個小區,才被我們發現。”

楚逸行的心在聽到遇賊那就懸了起來,把白鷺上上下下打量個遍,見完好無損,姑娘還朝著他咧嘴笑得很開心,心裏才有些釋然,難得地勾起嘴角:“好在你還知道遇到危險要逃跑。”

白鷺搖了搖頭:“我沒想到那位一米六的小哥跑得那麼快,要不我早追上他了。還有,這人太壞了,我見他蹦躂了好幾次都沒爬上水管,才給他加油鼓勵的,誰知道他居然恩將仇報!”

她確實是在樓下等得太無聊了,見有個小個子穿著工裝服在那順著管道做攀爬的姿勢,那股子鍥而不舍的毅力著實讓她感動,她在一旁忍不住給他加油,誰知道那小哥突然扭頭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接著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她,搶了她手裏包裝精美的尿不濕就開溜。

要不是她穿著高跟鞋,保準五百米內拿下他!哪還給他在小區溜圈子的時間。

這會兒保安又湊了過來,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嗯,姑娘為了五片尿不濕追了那賊大半個小區,實在是我輩楷模,我們領導說了,要給她送麵見義勇為的錦旗表彰表彰!”

楚逸行本以為這小道姑隻是單純,這會兒覺得這詞得換換,這丫頭那哪是單純啊!分明是蠢啊!

他有些懷疑她姐從他大侄子那裏給他弄來的尿不濕是24k純金的,否則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要命地追賊。

白鷺喜滋滋地把一打子係著蝴蝶結的尿不濕遞給他時,他挺直了的身軀還是沒控製住抖了一下,他將尿不濕胡亂塞進了後車座,大步踏上車子就準備走,這姑娘已經大大超出了他處事的原則範圍,他的認知完全跟不上她奇葩的節奏啊!

可後視鏡裏看去,那纖細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更加單薄了,她就那麼傻傻地盯著他的車子,像隻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咪。

害得他抬起準備去踩油門的腳又收了回去,探著身子問:“你今晚有去處嗎?”

白鷺猛地抬頭,大大的眼睛閃著光彩,隨後搖了搖頭:“居士,你是打算收留我一晚嗎?我個子小,不占地的,睡相也特別好,不打呼,不踹人。”

楚逸行黑臉,撫著額頭,心想,他有說過要收留她嗎?還有,她怎麼瞧出他會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楚逸行經過一整晚的實踐證明,這姑娘是不打呼、不踹人,可她煩人啊!

“居士,我餓了。”他無奈地起床開門,扔給她一袋壓縮餅幹。

“居士,我被噎住了。”他起身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

“居士,你說那個小偷會不會再回來爬水管?我怕!”白鷺裹著被子立在楚逸行的主臥外,一臉楚楚可憐,可那雙盯著楚逸行的眼睛卻閃著光彩。

楚逸行指著窗外,咬牙切齒道:“這裏是二十八樓,除非他是蜘蛛俠。”

……

四、與居士同居的日子

白鷺精神煥發地起床時,楚逸行已經出門了,茶幾上給她留了張字條:“我去上班了,你醒來後請自便。”

趕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白姑娘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下不走的。所以楚先生加班回家一開門,就瞧見沙發上捧著遙控器吸著牛奶的白姑娘,白花花的小腳丫子直晃人眼。

楚逸行有些疑惑:“你沒看見字條?”

白鷺吐出吸管點頭道:“看到了,請自便嘛,我沒跟你客氣呀。”

楚逸行又走近了幾步仔細一瞧,才發現不客氣的白姑娘這會兒正不客氣地套著他的大T恤,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透著一股誘惑的味道,害他喉嚨一緊,臉上的溫度也跟著驟升。

出於公眾道德和那難得的善念,楚逸行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上堂關於提高自我危險意識的課。

從“黑夜獨身少女被害”到“少女離家被拐”,楚逸行覺得自己把所有看過的法製節目都講完了,可顯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白鷺聽得很認真,盯著他漆黑的眼睛、開開合合的薄唇,還有輕輕起伏的胸膛,心口傳來一絲絲甜蜜。白淨的小臉蛋湊近他:“居士,我明白了,我會乖乖地待在你家裏不出門的,你放心吧。”說完,享受地看著楚逸行俊臉上的千遍萬化,白鷺覺得全身上下都被愉悅感充斥著,連腳趾頭都歡快地動了起來。

楚逸行覺得自己壓根從開始就錯了,這姑娘很“單純”,這麼旁敲側擊地來壓根不管用,於是直接道:“你什麼時候回山上的道觀裏去?這城市裏並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壞人很多!”

白鷺了然地點了點頭,又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師父說我動了春心,我就還俗了,我下山是來找幾年前救過我的那個恩人的,雖然隻是見了一次麵,可是我已經喜歡他好多年了,我想要到他身邊努力讓他愛上我。”她的表情突然溫柔了起來,滿懷深情地慢慢說著。

楚逸行心頭一顫,聲音慢慢地低沉了下來:“那你找到他了沒?”他突然很想知道她一直喜歡著的男人到底什麼樣,能夠讓她喜歡這麼多年沒有放棄過。

白鷺眸子裏的深情並不假,聲音明明是溫柔似水的,可卻好似像是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底:“找到了,可他現在還沒有愛上我,不過我會努力,努力讓他愛上我。你,再讓我住一段時間,好嗎?我想離他近一點。”

本就漂亮的小臉,這會兒因為認真而又真摯的表情顯得更加動人了,楚逸行勾起嘴角,不自然地一笑,沒有繼續問下去。對於才見了幾次麵的人,他今天晚上的話已經多得有點不像他了。

沉默無語便是他的回答,白鷺知道他是同意了。側眸看他一眼,卻沒能看出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楚逸行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個女人相處和睦地同居了一個多月,本來回家後一個人遊蕩的死氣沉沉的屋子,突然有了生氣。

他時常會看見白姑娘光著腳丫子在他家客廳的地毯上來來回回地穿梭著,一會兒捧著水果,一會兒捧著牛奶,筆直光滑的長腿被他的大T恤蓋住了一小半,她卻不知道這般若隱若現的更容易引人遐想,起碼他作為正常男人會臉紅心跳。他敢打包票,她這形象往她暗戀的那男人麵前一站,再怎麼聖人的男人也會有感覺,除非那人眼睛瞎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改了習慣,抱著一大堆的工具回來加班趕稿子,成包的香煙也變成新鮮的水果。也許是因為那溫暖燈光下抱著筆記本燦爛笑著的女子吧!

他有些嫉妒在電腦那邊打幾句話就能把她逗得哈哈大笑的人了,那人會是她心底喜歡的那個人嗎?

他們已經兩情相悅了嗎?

那個人已經愛上她了嗎?

她很快就要離開了嗎?

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她要離開,他的心就再也靜不下來了,煩躁地扒了扒頭發,借著去拉窗簾的工夫,視線朝著筆記本看了一眼,是戶外論壇的私聊窗口,那個ID他再熟悉不過了。

寒譽,跟他一塊玩的戶外兄弟,論壇裏誰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很鐵,所以她才會接近自己嗎?

楚逸行了然,原來是這樣,可這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一點也不好。恍惚間聽到有人喊他,被白鷺扯了扯手臂,他才應了聲:“什麼?”

“論壇上有最新的登山活動,我要參加,寒譽也會去,你要去嗎?”白鷺大眼彎成了月牙兒,顯然是很開心,雀躍的身子晃動著。

楚逸行自顧自地以為她的話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猜測——這丫頭就是為了寒譽!

本是想要拒絕的,可轉念一想,戶外運動是提供給大家的活動,又不是為他們倆提供談戀愛的途徑,他為什麼不能去!

五、睡不著就數水餃

玩戶外的女子很少,像白鷺這樣漂亮的跟瓷娃娃似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這會兒她這麼嬌嫩嫩地往人堆裏一站,就跟花兒站在了群蜂中,完完全全地被包圍啊。

寒譽在一旁用胳膊頂了頂楚逸行,就給出兩個字的評論:“正啊!”

楚逸行再瞧瞧這家夥那眼睛都舍不得眨巴的模樣,就知道白鷺這丫頭壓根不用換大T恤露大腿都能色誘成功。他黑著臉悶不出聲地背著自己的大登山包自顧自地往前走了,而身後那朵花也在那群蜜蜂地追捧下出發了。

楚逸行多多少少也算參加了上百次的戶外登山了,可謂是經驗豐富,什麼仗勢沒見過啊!可白鷺這會兒跟少奶奶似的遊山玩水樣,他真是第一次見,這姑娘當這幾千海拔的負重登山是春遊來的呢?

再瞧瞧那夥爭著給她背包的年輕小夥子們,他腦中就飄過四個字——紅顏禍水。

白鷺一身輕地小跑追上了楚逸行,歪著的腦袋上戴著一個大花環,鮮豔的野花五彩斑斕,把她那小臉映襯得更加嬌媚了:“楚逸行,快看,寒譽送我的花環,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