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向前衝》
嘻遊記
簡介:這是一個表麵單蠢的“偽小道姑”和一位冷麵“居士”的故事,這是一隻大尾巴母狼騙吃騙喝最終拐了個男人的故事。這是一個正義小強男主被無下限女主狠刷下限最終拿下的故事。
一、居士,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三月的桃花開得正旺,粉嫩嫩的顏色鋪滿了山坡,白鷺一身青灰色道袍站在桃樹下,如墨的發絲在頭頂綰成了髻,若撇去她現在這個漢子似的甩著拂塵趕蟲子的姿勢不談,還真算是一幅唯美的畫。
楚逸行背著三四十斤的大登山包從後山斷崖爬上來時,白鷺甩拂塵甩得正起勁,嘴裏還嘟噥著:“毒蟲子們,姐甩不死你,也要把你們甩出個腦震蕩來。”
視線對上楚逸行時,白鷺整個人都驚住了,嘴巴張得老大,手裏的拂塵正巧甩在了臉上,甩了自己一嘴巴劣質塑料繩的味道。她在心底把道具師狠狠地鄙視了一番:她可是女主角的金牌替身啊!不帶這麼不待見她的。
沒錯,此時此刻她一身道姑扮相與毒蟲子相會於山間,隻因正在山中拍攝的《小道姑,向前衝》這部武俠劇的女主角“大姨媽”來了,不能下水。
而她那專業坑姐二十年的弟弟白卓正巧演的是男一號的角色。為了在女主角麵前顯示出他高大上的形象,他一個電話把她騙來,全劇組從導演到場務一個個都頂著一雙兒子指著她買奶粉的眼神望著她,她隻能做一回聖母瑪利亞。
被踹進溪水N次後,這場戲總算是過了,可導演那撿到寶的眼神是怎樣?果不其然,接著便是跳崖、爬樹、被狼狗追,片場處處留著她被虐得淒慘無比的背影。
瞄見不遠處跟女主角打情罵俏的親弟,她就心塞。
心裏堵得慌的白姑娘就這麼散心散到了後山的山崖邊,誰知連山上的毒蟲子們也欺負她,專挑她白嫩嫩的小臉蛋咬,一咬就是一個大包啊!
楚逸行瞧見了麵前一臉吃驚的小道姑,俊臉不帶任何表情地朝她點頭道:“抱歉,嚇到小師父了。”
這山上有個道觀,有不少帶發修行的女道士,白鷺想他可能是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道姑了。便假模假樣地一甩拂塵,笑笑嘻嘻地行了個回禮:“居士,有禮了。”
楚逸行沒再搭話,而是自顧自地尋了塊大岩石坐下休整,狠狠地灌了一口水,才掏出登山包裏準備好的壓縮餅幹和巧克力補充體力。
白鷺往前移了幾步,坐在離楚逸行一步之遙的岩石上,眼巴巴地盯著他手裏的巧克力,剛剛被劇組虐了大半天連盒飯都不給一盒,她這會兒是真餓了啊!
“居士,好吃嗎?”楚逸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一口壓縮餅幹哽在喉裏,半天才吞下去。
“不好吃!”對上那雙透著純真的眸子,他實話實說。壓縮餅幹又硬又幹,若不是方便快捷,他是連碰都不願意碰的。
白鷺挪著屁股往他這兒湊了湊,一臉懵懂無知的表情:“居士,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不好吃,你為什麼要吃呢?”
“因為我餓!”一向寡言的楚逸行頗為無語地又應了句。
白鷺睜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盯著他,雙手攤開並在了一起向他伸了過去:“居士,我也餓了,你那難吃的東西分我一點吧。”
楚逸行是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己和一個小道姑排排坐著啃著壓縮餅幹和巧克力。視線忍不住落在身邊那個吃個巧克力就能一臉幸福的姑娘身上,不得不承認,這姑娘長得挺好看。
白鷺一邊吃著進口巧克力,一邊抓著腮幫子上被毒蟲子叮咬出的大包,越抓越癢,讓她有種想要把臉往石頭上蹭的衝動。
可嘴裏卻沒消停,她接過楚逸行遞過來的東西看都不看就往嘴裏塞,被一雙大手硬生生地拔了出來:“這是藥,給你抹臉的。”說完還破天荒地示範了個搽臉的僵硬動作。
白鷺怎麼覺得這會兒楚逸行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像是看山頂洞人呢?
白姑娘嘴角一彎,露出淺淺的笑意,懵懂的大眼眨了眨,把藥膏遞給楚逸行,接著小臉向前湊了湊:“居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能幫我擦一下藥嗎?”
瞧著麵前那一臉大包、可憐兮兮的小臉,楚逸行不自覺地伸手接過藥膏。
兩人離得很近,白鷺能看見大滴的汗珠從他那被太陽曬得發紅的側臉上滑落下來。她感覺到他溫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蹭著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揉著,仿佛她是個極易破碎的瓷娃娃,頓時心中一暖,嘟著嘴問:“居士,我這一臉大包是不是很醜?”
楚逸行當她是小姑娘家的愛美之心,安慰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顯得有些別扭:“不醜,塗了藥就會好的。”
楚逸行倒不是騙她,仔細再瞧瞧她那張小臉,細致白淨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小巧可愛的嘴巴,那幾個大包絲毫不影響她的樣貌,反而增加了幾分可愛。
白鷺咧開嘴笑嘻嘻地又道:“既然居士不嫌棄,那我就以身相許吧!”
楚逸行盯著她的小臉認真端詳著,晃神間壓根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向來寡言少語的他習慣性地“嗯”了聲。“嗯”完了才回過神來——這姑娘剛剛好像說了句“以身相許”來著。
糟糕,這小道姑的思維跳躍太快,他差點沒跟上,急忙反駁道:“你胡說什麼!”
白鷺仰起倔強的小臉,道:“書上都是這麼寫的,受人恩惠要以身相許!”
楚逸行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書上都是騙人的!”
白鷺撇了撇嘴,閃亮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可憐兮兮地說:“我本來讀書就少,沒想到看了幾本還都是騙人的。”
楚逸行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把藥膏塞進她手裏,拿起了背包大步邁了出去。
白鷺衝著楚逸行那恨不得把一步當兩步走的身影喊了句:“居士,你拉鏈開了。”
楚逸行習慣性地迅速低頭去看褲子,卻又聽見後麵小姑娘嬌滴滴地笑著又喊了句:“居士,你包上的拉鏈開了。”
窘得他那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加飛快了,恨不得來個瞬間轉移。
人都跑下去幾十米了,遠遠的還能聽見身後傳來那小道姑不大清晰的喊話聲,若是他能回頭,便會看到白姑娘舉著從他包裏掉落的尿不濕喊著:“居士,你尿不濕掉了。”
二、居士,我包郵!
楚逸行算得上是A市戶外論壇上的元老級人物,可他向來喜歡“潛水”,每日最多隻是去論壇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活動報個名而已。
今晚他還是如往常一樣,點開論壇直奔活動發帖區,視線落在論壇首頁的圖片輪轉區停住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幾片疊在一起的尿不濕,他向來知道混論壇的奇葩多,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個沒下限的。視線下移到文字標題處:“失物招領——本人於三月初八在麓離山撿到尿不濕五片。”
再次看了眼時間、地點、數量,他有種想要自挖雙目的衝動,他清楚記得老姐把自己大侄子的尿不濕塞進他包裏時講的話:“這個牌子的尿不濕是你大侄子用屁股多次驗證的結果,吸水性有多棒,誰用誰知道。進了水的鞋子墊上一片,那舒爽簡直不敢相信,我就忍痛給你五片。”
這會兒看著電腦上的照片,記憶全部都回來了。點開那被置頂的帖子,短短半天已經有了幾百條的回複。
“親,太有才了!這淘寶廣告打得,一包包郵嗎?”
“樓主拾尿不濕不昧,太感動了。”
“我丟了五片姨媽巾誰看到了?”
“這個牌子不錯,我兒子一直在用。”楚逸行看了下ID,他姐也來湊熱鬧了。
他忍著想要拿頭撞顯示器的衝動,把鼠標滑到了第一屏,視線鎖定發帖人的ID:小呀麼小道姑。
也沒細想,就立刻發私信過去:“那東西是我的,你立刻把帖子刪了!”
那邊的人正巧在,很快就回話了:“這位大哥,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今天已經有十八個人來認領了,三十八個人要我包郵了。”
熟悉的回答,加上那怪異的ID,楚逸行疑惑地又發過去一句:“你是那天那個被蟲子咬得滿臉大包的小道姑?”
電腦那邊的白鷺扯著嘴角,敲打著鍵盤迅速回了一句:“錯,準確地說,是被蟲子咬了十個小包的小道姑。居士,你的藥很管用,現在一個包也沒有了。”
那聲“居士”喚起了楚逸行所有的記憶,他仿佛看見電腦那邊小道姑彎起的嘴角和那燦若星辰的笑,這時屏幕上的尿不濕照片又拉回了他的理智:“小師父,東西我認領了,你刪帖吧!”
白鷺盡量控製住自己因為狂笑而顫抖的雙手,繼續打字過去:“行,那居士你把你地址和姓名給我,我給你寄過去。”
楚逸行重重地撫了撫額頭,估計沒人會相信,他正在和一個小道姑私聊著關於尿不濕的詭異話題:“不用了,你不用寄給我!”他再也不想看到什麼尿不濕了!
那邊回道:“沒關係,居士,我包郵!”
小道姑有多軸,楚逸行上次深有體會,思量後,還是把地址發了過去。
三、居士,我睡相好,不打呼!
楚逸行接到公寓物業打來的電話時,正在加班趕著一張設計圖紙,煙灰缸已經被煙蒂填滿,按了接聽鍵一聽是物業,他第一反應是他家著火了。
可很快那邊的人就否定了他內心的想法:“楚先生嗎?你有個朋友來探訪你,剛剛在小區裏出了點事,你現在方便來保安室一趟嗎?”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朋友?探訪?出事?知道他這套小公寓的人不超過五個,其中還包括他家那不會走路的大侄子,這會兒突然冒出個朋友,玩他呢?
他這邊迫不及待地想要掛電話,那邊電話裏窸窸窣窣的好像又換了一個人,接著一道怯怯的女聲傳來:“居士,是我!讀書少,還被叮了一臉大包的小道姑。”白鷺為了能盡快勾起他的回憶,完全是在自黑啊!
聽完打頭的那聲“居士”,楚逸行就知道電話那端是誰了,可他這會兒比剛剛還要疑惑:“你沒事去我家樓下幹嗎?”
“我是有事才來的。”白鷺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那聲音裏帶著一些被冤枉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