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鎮上。
蘇衍看著人來人往,終於目光定在不遠處一名正在看發簪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上的衣料是綢緞製的,一看便可知是富貴人家。身邊沒跟著小廝,可見要麼是小廝離開了要麼是她根本沒帶。
他笑得一派清風,把扇子塞到傅映明手中,指著女子道:“瞧見沒?那邊看發飾的那個小妮子了麼?長得不錯吧,喏,她就是你第一隻白鼠了。去試試。”說著,將傅映明推將去。
傅映明學著他在書中看到的樣子,眼中帶了三分輕挑一絲玩味,嘴角微微上揚,拿扇柄輕挑起女子的下顎,口中說出淫詞豔語:“喲,小娘子長得還挺俊,來,給爺笑一個。”
女子本是低斂著眼眸,聞言眼風一抬,眸色中帶著不明意味的笑意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罷,一把拽住他的手反扭在身後。
一旁的蘇衍扶額搖頭。
蠢貨。
女子把臉微微湊近傅映明,另一騰出空的手揪住他耳朵不放,言語中不覺染了幾分笑意:“行啊,有一段日子不見竟是連姐姐也認不得了,怎麼,你兄長沒來?”
“姐,姐姐?”傅映明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回過頭來,女子順勢放開他,
垂手後退一步,就這般不遠不近地瞧著他,笑意盈盈。
女子從係在腰帶上的荷包裏取出一塊半月形玉玦,頓了頓,轉手扔給傅映明。
傅映明抬手接住,湊近來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一字“月”,字跡清秀。
“你是巧月?”
許巧月半嗔般笑地輕輕摸著他的頭,像對待小孩子一般,眼底盡是溫柔,說出了的話卻是讓人不由得一陣惡寒:“怎麼說話的?連姐姐都不會叫了是吧?再這麼稱呼,我就告訴你哥哥去,讓他把你關到祠堂裏與祖碑佛像為伴過上幾月。”
蘇衍看著許巧月,深覺此人一定不簡單,居然敢這麼對傅映明。
許巧月感覺到蘇衍的目光,似是此時才發覺他的存在,巧笑倩兮:“你還有小夥伴在這呢?”
蘇衍全身抖了抖,強打顏笑:“姑……不是,您好,我,我家還有事,我父親喊我回去吃飯。你們聊,你們聊……”
他見許巧月不言語,隻這般看著他,“怎麼,你們剛才玩的不是很愉快麼?怎麼不繼續了?”
“不愉快,不愉快。”蘇衍連連擺手後退一步。
轉頭便對傅映明做了個口型:你害死我了。
早知這人是號厲害人物,誰會去招惹她啊。
蘇衍目光中有幾分哀怨。顯然傅映明亦是忘記了這個人的樣貌,否則也不至於去招惹。
識時務者為俊傑,昧先見者非明哲。
如此想著,正當蘇衍決定把傅映明賣掉以求最小損害時一道溫文儒雅的聲音傳來:“放過他們吧。”
他一回頭,正見是傅映陽。
“七哥。”傅映明麵上帶了喜悅的笑容。
傅映陽朝他點頭笑著招手:“過來。”
“嗯。”傅映明聞言便要過去。
許巧月一手攔住,道:“齊王殿下倒是好生威風,你也不看看十一弟都被你教成什麼樣了。”
傅映陽笑道:孤還未說什麼,汝倒是先管了。”說著,壓低了聲音:“這件事,不可被傳出去,否則皇家顏麵何存?”
“原來你還知道真丟臉,幸得碰上的是我。”
“是是是,齊王妃果然氣量大度,無人可比。”
傅映明聞言一驚。
蘇衍看著他的目光都有些詭異,似是在嘲笑:喲,真不巧,惹上自己嫂子了。
傅映明看著蘇衍,笑得一派無邪純潔,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這可並非是什麼好兆頭。
傅映陽剛才還是三月陽春,徐徐微風,待轉向傅映明時已是寒冬臘月,凜冽極了:“跟我回去。”
“哦。”傅映明垂頭,一副乖巧的模樣,倒是我見猶憐。
“映明,你今年多大?”
路上,傅映明聽得傅映陽的問題,知曉他的意思,仍是回答道:“十五啊。”
果不其然便聽得傅映陽道:“你才十五歲就去學這門子事,你是打算以後就去幹什麼風流?軟泡在楚館青樓裏麼?”
傅映明聞言,震驚仰頭:“七哥,原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傅映陽停下身子,回頭看著傅映明,目光炯炯:“我相信你不會是這樣的人,也希望你別讓我失望。”說罷,轉身離開。
蘇衍湊上來,輕聲低語:“你的第一次,失敗了。”
傅映明聞言輕笑一聲,“為了使我第一次沒那麼失敗,”說著頓了一下,斟酌著語氣道:“隻好委屈你了。”
蘇衍一驚,傅映明這賣人不要錢的類型。
還未等蘇衍再說話,傅映明已是對傅映陽大喊著“七哥,蘇衍說要再帶我去一次呢。”
蘇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