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昏睡不知過去多久,我才悠悠醒來,一入眼便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可惜不是李牧遙,而是是甘茗宏,不過有所相異的是,這次見麵不是在地窖,是在後院房舍裏。
“你怎麼在這?”我語氣有些不善,一副不欲再談的模樣。
“殿下,”他笑道:“小人既然已經知道殿下的處所,自然要在此保護殿下,畢竟殿下即使在宮中再怎麼不入眼,也好歹是王孫貴胄啊。”
“如此說來,本王到還真真得感謝你的好意。”
他搖頭:“殿下不必如此,小人久隨陛下身側,跟著陛下久了,自然也能揣測君心一二,其實陛下心中您還是很有分量的,隻不過陛下從不言說罷了。”
他說的誠懇,我卻莫名感到一陣惡寒,忙揮了揮手,轉身向內。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他見此也不惱,隻依舊道:“殿下……”
我起身打斷他,“如果你真要跟著我,倒也無妨,隻一條,現在在外,叫我容暄。”
他微微一笑,一句話脫口而出:“阿暄。”
我聽得這稱呼渾身一抖,“你,你還是快些走吧。”
他笑得很是無辜,“小人做錯了什麼?”
我心裏回了一句:杵在我麵前。
但我沒有說出口,雖然我對甘茗宏並沒有太多好感,但也說不上印象壞。他常年在傅映祁麵前遊蕩,是當朝皇帝麵前的紅人,同時也是傅映祁手中一把明麵上的利刃,把傅映祁在朝中推行阻止新政的人一個個鏟除。既然是明麵上的,又直接動搖了朝中許多人的利益,被他人憎恨倒也純屬正常。
除開那次他與林妧妘聯手將了七皇兄一軍,使我的算計失誤以外,我和他幾乎不曾再有出入。我雖與他並沒有太大恩怨,但由於他的名聲著實不怎麼樣,罵他的人多,自然也就影響了我對他看法。
我定定地看著他,這人竟也不感到羞赧,反倒是一種雙瞳剪水。
“殿下……”見我目光投來,忙改口道:“阿暄,你……”他一時哽住,對於我,他確乎沒有什麼話題。
“你要出去逛逛麼?”我道。
他對我的問題有些吃驚,但很快恢複神色:“榮幸之至。”
以前街上人山人海,今日街上卻是冷冷清清,一陣涼風吹過,吹起地上的碎屑。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戰情吃緊,大概大家都害怕地躲起來了吧。”
“戰情?這裏有打戰麼?”
“雖然這裏臨近邊關,若是在陛下初掌朝政時,自然是戰事吃緊,百姓流離的,但現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怎麼會是這般呢?”
見他發問,我搖頭:“你確定這裏真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麼?你忘了現在這裏詭異的案子了麼?”
他疑惑道:“您在說什麼?什麼案子?鴛溪鎮上可不曾發生什麼案子啊。”
我環抱雙臂,笑看著他,麵上盡是嘲諷:裝,你繼續裝。演技不錯嘛。
他搖頭,恢複了一貫謙和模樣;“小人真的不懂您的意思。”
我又看了他兩眼,才揮開從楚玉竹手中奪來的扇子,扇了扇後道:“這天真熱。”
對此事的寓意明朗:我不想管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