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要鬆一口氣時,一道隱隱約約的影子在不遠處陰影的一角逐步逼近……
“你……”待我看清這人的麵孔後,我驚得目瞪口呆。
那人從陰影裏完全走出來,笑道:“怎麼了?短短幾個時辰不見就認不得我了?”
“牧遙!”一聲叫喊脫口而出。
“是,是我。”
“你怎麼?”我對此越發感到迷糊了,李牧遙在這算怎麼回事?感情別告訴我他還是個幫凶。這兩貨別是純屬弄起來逗我玩的吧。
李牧遙笑著,頗有一種“你也有被玩的時候”的那種意味在:“玉竹怕你一人呆在裏麵寂寞,特命小人前來陪您解解悶。”
在我印象裏,李牧遙雖然說話幾乎上不了正常這條常規線,但這格調,但也與他有些不同。
但我並沒有說什麼,隻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方才學著他模樣笑道:“你是在玩我嗎?”
“你說呢?”
我笑了笑,忽然起身抓住他手中的扇子抵在他喉前一寸處,他由於沒有想到我會忽而來這麼一招,一時被我偷襲成功。我一字一句道:“你不是牧遙。”
他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李牧遙?”
我放下折扇,在案邊坐下道:“我雖然與牧遙相處時間並不長,但他的習性我還是了解一二的,牧遙雖然喜歡調笑人,但他對於玉竹兄的指示向來是能抗就抗的,而且,他喜歡坐在高處,亦不會在玉竹兄騙我到這地窖裏是卻還不阻止。”
那人走去搬了張凳子,亦在案邊坐下,笑道:“聽你的意思,你似乎很了解他麼?”
我搖頭:“我並不了解,但一個人在不自覺間做出的反應,是不會作假的。”
他道:“你就不擔心他騙了你一路?”
“不會的,我可以向對玉竹兄所說時的心態告訴你,牧遙不會。也不可能會。”
他歎了口氣,似自嘲道:“年輕就是好啊……”
他頓了頓,複又道:“你喚他玉竹兄?”
我點頭:“對啊,有何不可?”
他麵上有些驚奇:“以後,在我麵前,你還是別這麼叫好些。”
“憑什麼?你說不叫就不叫,豈不顯得我很沒麵子?我偏叫。玉竹兄,玉竹兄……”
……他遲疑了一會,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
他還欲說什麼,我不耐煩打斷道:“哎你好煩啊,你讓我安靜一會行不行?”
他終於緘口不言。
一時間這屋內有些沉寂。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有些好笑道:“不是你讓我別說的麼?”
我道:“我讓你別說你就不說,你這麼聽我話?”
“那我……”他還未說幾個字,我又道:“我讓你說話你就說話,你那麼聽我話?”
說罷,我見他麵上有些烏雲:“生氣了?”
我見他不回答,便自顧自拿起剪刀剪燭花,不再理他。誰知,這人“啪”地一聲拍案而起,聲勢之大把我驚得一顫:“你有病吧?”我仰頭道。
他眸色冰涼,冷笑道:“我倒是不曾想過,你還有這般能辨的一麵。”
我取了茶水倒在杯中道:“不曾?閣下與我見過麵麼?”
他輕歎一聲:“殿下倒是貴人多忘事,連我都不記得了。”說著,取下麵上的假皮,一張我熟悉的臉赫然呈現。
甘茗宏。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怎麼出宮的?溶月呢?”
甘茗宏笑得有些淒涼:“殿下還有心情想溶月?殿下不妨先想想茗宏為何會在這裏吧。”
我強定下心神:“你在這裏,皇兄知道麼?”
甘茗宏道:“陛下不日就將親臨於此,殿下還不知道麼?我是先出來探探路的,但那日在茶館我看到殿下,便一路跟隨,最後與楚公子打通了交道,讓他幫的忙與你見上一見。”
說罷,好似回憶一般道:“我記得適才殿下叫楚公子什麼?是小人之前說錯了,您在小人麵前叫叫也就算了,到時候見了陛下可千萬別再這麼叫了。”
“茗宏,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得了皇兄的庇護,他就可保你一世。”
他佯作聽不清道:“殿下再說什麼?小人近來耳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