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萌生,揮之不去。
“海棠!”我喊著,一麵起身在櫃中搜尋著自己還有價值的輕便財物。
海棠聞聲匆匆趕來卻見到這麼一副場景,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七零八碎的物舍擺了一地,我正在用一塊棉布把一些不知名的小雜物包好。“殿下,您這是?”誠然,海棠對此景有些接受不了。
帶我忙完了手頭的一切,才對她道:“你去外間打聽打聽皇宮中可有什麼什麼路線好出去,此事不要宣揚。”
“好。”海棠點頭。
頓了頓。又道:“亦不要讓夢嫣知道”
夢嫣是不久前傅映祁派來的宮女,即是他派來的,我自然要小心謹慎些,畢竟現在他的態度尚不明朗,我也不好隨意揣測。
是日晌午,海棠麵露難色走來,“殿下,皇後娘娘,讓您去見她。”
皇後?這時候她見我做什麼?我不由得有些發虛,抑製住指尖的略微顫抖,換上一副人前一貫的和煦笑容,對海棠道:“走吧,去見見。”
隨宮人一路走著,我一路回想著是否有什麼紕漏。而後釋然,這一切並無什麼大舉動,左不過是讓海棠去問問路線罷了,誰會在意呢。
便是這裏了。我仰目看去,“淑房宮。”年幼時,由於母家關係,我與皇後感情甚好,她是我三舅的女兒,在八歲到十三歲這五年我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她待我如親姐姐一般。可在她十八歲那年,她入宮了,成為當時太子傅映祁,也就是現在皇帝為妻。如今再相見,倒還真不知是怎麼一番風景。
在人前我少不得要虛禮一下,我眼瞅著一旁侍奉的宮女。
皇後回頭對她們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與要瑞王殿下敘敘舊。”
“喏。”她們應聲而退。
我見她們都離開了才放開拘謹,大方起來。道了句:“姐姐。”
皇後也舒展了眉心。挽了我的手坐到桌邊。
“數年不見,姐姐越發漂亮了。”
她抿唇笑道:“就你嘴甜,會討人喜。”
我搖頭:“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姐姐,你可知皇兄近日來都在做些什麼?怪異的很。”
皇後佯怒道:“盡胡說!你這般在背後說人是非,我可要告訴陛下去了。”
我忙討饒:“姐姐心善,才不會和皇兄說去。”
皇後搖頭,看著我:“你也有些歲數了,是時候該找個人來管管你。”
我道:“姐姐放過我吧,我可不想納什麼妻子。白白把自己鎖在屋裏。”
“鎖在屋裏才好。”皇後起身理了理衣擺,道:“那還省得三天兩頭的鬧不痛快。”
我道:“我有做什麼?那還不是皇兄下的聖令不讓我出去麼?”
皇後道:“好端端的你要出去做什麼?”
我忸怩著不答。這倒更是引起了皇後的好奇。
“到底什麼事,連姐姐也不說?”
我頓了半晌,方才將起訖一一道與她聽。
她聞後,麵露喟然。轉入簾後拿來一個沉香木質的匣子。
皇後把匣子放在桌上:“這裏麵的東西,你拿著。切記別弄丟了。”說著把匣子往我這一推。
我打開一看,是先皇賞賜禦令。有些訝然。
皇後道:“你自幼背碑覆局。想來對此你也有所耳聞。這是先皇賜給我父親的。現在,該轉交回新皇手裏了。”
我有些麵露愧色:“姐姐……”
她反而笑道:“怎麼了?你現在需要的不正是這個麼?你還記得先皇曾對你寄予的話麼?”不待我回答,她繼續說:“溫恭朝夕,執事有恪。”
我鬱鬱從淑房宮出來,正思索著,忽感到前方有人站著,一抬頭猛地撞進一汪深潭中。
當看清那人麵貌時,我不由得別開臉。中規中矩地雙手疊合行了一禮,道:“皇兄。”
相比我的手足無措,他更加好整以暇,水波不興:“見你從淑房宮出來就一直低著頭,跟失了魂一般。是皇後和你說什麼了?”
我道:“娘娘未和映明說什麼大事,不過幾句體己話。”
傅映祁半打玩笑:“朕不過問了一句,你這般緊張是做什麼?”
我聽得這話,隻諾諾道:“皇兄說的是。”
又是良久無言。
傅映祁盯了我半晌:“你若是無事,常過來陪陪皇後也是好的,她一人獨處深宮,也確實有些寂寞。”
我點頭。
他道:“也就這般了,早些回去先歇歇,皇祖母置了晚宴,今晚你也得去。”說罷也不待我回答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