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一驚而起。
“殿下,適才……”未等海棠說完話,我便匆匆向外跑去,徒留她在身後叫喚了什麼。
怎麼會這樣?七皇兄為什麼要放棄,他難道不知道一旦放棄會帶來什麼後果麼?他難道不知道我們與三皇子分庭抗衡了這般久,早就成為對方眼中釘,肉中刺麼?
我拚命跑著,跑的跌跌撞撞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迷糊間好似撞上了什麼人,我想也不想,扯著那人的衣裳喊著:“快,快去,去找七王爺……”
接著便聽到一陣陰柔的笑聲:“殿下在講什麼?什麼七王爺?”笑聲的主人音調忽而變得冰冷,“當今世上,隻有皇上,沒有七王爺。”
我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連神誌也變得有些模糊:“你……”是誰。
翌日醒來,已是正午時分,豔陽高照,一輪紅日自天際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連雲彩也變了顏色。
我一睜眼便是海棠焦慮的目光,她見我轉醒,麵露喜色,忙轉頭喚來身後人:“何太醫,快來給王爺看看。”
何太醫聞聲,走上前來,稽首作揖,道:“王爺,小人要為您診脈了,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我搖搖頭,笑道:“太醫盡管診吧。”說著,將手伸出,我見何太醫斂目鎖眉,麵上盡是凝重,海棠見了這景,不由得擔憂,“何大人,殿下莫不是得了什麼病情。”
何太醫又診了一會兒,方才收手道:“殿下貴體安康,應是急火攻心才致使的昏厥。不知殿下近來可遇過什麼事影響心神?”
我恍然記起近日發生種種,忙仰頭問道:“七王爺他……”
“殿下,”海棠搖頭,“殿下不要亂講,現在宮裏,沒有什麼七王爺,隻有皇上。您知道的。”
是啊,七哥已經放棄奪嫡了。放棄的那麼突然,以至於令人措手不及,他的放棄,也就意味著這次逐鹿的失敗。但他為什麼不事先說一聲,他莫非不知道,他一旦放棄,我和十三弟的結局?
我幾近頹廢地斜倚在床頭,顯出幾分疏懶之感,看來,以後得步步為營了。
“對了,適才是何人送我回這的?”
海棠答道:“回殿下,是妘姑娘送您回來的。”
“妘姑娘?便是那個三哥的女客卿?”
海棠笑道:“殿下如今可得忌口了,先皇已傳位給陛下了,現在您應該喚皇兄了。”
我“哦”了一聲,“那她現在人呢?”
海棠道:“妘姑娘送您回來後便回去了,現在該是在雲水小舍了。”
我喚來侍兒去拿衣服,隨後邊對海棠道:“我出去走走。”
海棠道:“殿下可是要去見妘姑娘?”
我笑道:“人家救了我一命,我總不好不做什麼表示。道個謝而已。”
海棠從侍兒手裏接過衣裳替我換上,“那殿下可要早些回來,晚些太皇太後還讓您去一同吃飯呢。”
“好。”我點頭。
待我換上衣裳出門後,一陣寒風撲麵引來,母妃曾教我一句詩“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誠然,天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