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影楓望著已然死去的卓非凡,向周圍的眾人拱手道:“楊某今日揭露了卓非凡的行徑,為的便是讓天下人知道卓非凡的真麵目。今日卓非凡已然伏誅,其餘眾人皆為卓賊所逼迫,一概不論!”
李四等人望見卓非凡身死,竟大多都是默默地散去了,有的人躊躇片刻,也終是默默地走了開去,最後隻剩下矮胖的管家李四一人。
李四緩緩地走向卓非凡的屍首,向卓非凡的屍首深深一揖,跪倒在地,嗚咽道:“公子……走好……”
眾人望著李四的身影,一時間竟都覺得這矮胖的李四比之那些個子高大的家丁要高大許多,均是默默地望著他為卓非凡送終。
李四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將卓非凡的屍體放入坑中,掩埋之後,這才走向眾人麵前,躬身道:“卓莊主雖曾經為惡,但他畢竟對我李四有知遇之恩。為主人送終,亦是我李四的職責之所在,告辭了。”說著轉過頭來,頭也不回地去了。
楊影楓等人一時均是默然,楊影楓忽然抬起頭來,在圍觀的人群中尋覓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但卻始終不見,一時失望地低下頭去。
天星道長此時走上前來道:“楊少俠少年英俠,年紀輕輕便將卓非凡擊敗,當真天賦,後生可畏。老道我亦沒想到卓非凡平日裏道貌岸然,背地裏卻做出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來。楊少俠將他除去,亦是為民除害。”
尚進此時竟也是走上前來,笑嘻嘻地道:“楊少俠今日功成名就,誅殺卓賊,當真恭喜之至。”
就連曾經和楊影楓不睦的尚進都過來道喜,其他眾武林人士自然紛紛上前,向楊影楓道賀。一時眾人將楊影楓團團圍住,恭維奉承之語所言不盡。
楊影楓一一答謝,眾人與楊影楓道喜完畢,這才紛紛散去。眾人散去後,天星道長踏上一步,走到楊影楓身前道:“楊少俠如今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還望能聽老道一言。”
楊影楓一愣,道:“不知道長有何賜教?”
天星道長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楊少俠年輕有為,當是武林之福。但又有言道:‘滿招損,謙得益。’楊少俠功成名就之日,正是容易自滿之時,還望楊少俠堅持正道,潔身自好,切莫走卓非凡的老路啊。”
楊影楓點頭答應一聲,天星道長卻是繼續道:“楊少俠剛才施展的,擊敗卓非凡的武功,雖然威力無匹,但其中隱含著的,卻是深重的戾氣。楊少俠若是不能自控,為戾氣所控製,極容易走上邪道。所以老道還勸楊少俠能夠放棄這凶器,重新修煉正道武功。如楊少俠不棄,老道願將武當武功傾囊相授。”
楊影楓聽他如此說,卻是淡淡地道:“天星道長,此言差矣。這‘悲魔之刃’雖是無憂教之物,邪氣深重,但武功無正邪之分,隻有使用武功之人有正邪之別。隻要我用這武功除惡揚善,這‘悲魔之刃’便是正義的兵刃。”
天星道長點頭道:“楊少俠隻需記得一言,人為主,兵器為人所控。若是人為兵刃所控,便是陷入邪路了。”
楊影楓點頭答應,天星道長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告辭而去。楊影楓獨自站在劍氣峰頂,默默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那一場慘烈的血鬥,仍是在他的眼前不斷地回蕩。
他忽然又想起天星道長的話語來,心中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暗罵天星道長迂腐:大多數人根本不在乎正邪之分,若是誰能夠取勝,他們便會倒向誰一方。在比武前還奚落諷刺自己的尚進,在自己戰勝了卓非凡之後,不也是很有禮貌地上前向自己道賀了嗎?
他們說什麼邪不壓正,可自己若沒有修煉邪派的“蝕骨血刃”武功,若沒有將從“心魔陣”中得到的“悲魔之刃”私自留下,又怎麼有機會擊敗卓非凡?到時候他們便會說卓非凡是正義了吧?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曆史從來是由勝利者書寫,正義也永遠會站在勝利者一方……
還是回去勤練武功吧。想到這裏,楊影楓手摁長劍,緩步走向劍氣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