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嶺之大,漫無邊際,其中窮山惡水,密林山地不計其數,山精鬼怪傳說更是層出不窮。鎮中居民為祈祥平,多會在高地峻嶺建廟立觀,祭祀山神以鎮壓邪祟。
外出興隆十裏處有一荒禿小山,山上有一古廟。
古廟何時所修早已無法考據,僅能從門前殘留的石碑上窺覬一二,加之年久失修又無人看管,廟內雜草叢生,斷壁殘垣,隻餘一大殿尚存,如今更是成了一些過往路人,落魄乞丐的歇息之處。
夜幕將夜,辰星點點,大殿之上火把通明,人聲嘈雜,許久過後才漸漸平息下來。
駝子將上身附在牆上細細聆聽,直至確認外邊並無動靜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自從前段時間和吳天在鎮中分別,他便領著兄弟們來到山中破廟躲避,隻是時間一久,其他人便耐不住寂寞偷偷下了山,期間倒也曾有人回山報信,說是鎮上到處都在尋找吳天二人,下山的兄弟見狀也都大多離開了興隆去他處謀生,但駝子重承諾,還是選擇獨自在廟中留了下來,而這處偶然發現的密室,也讓他數次化險為夷。
眼下約定日期早已過去,而小丫頭的哥哥也已病重不起,在這麼早晚下去不是被人困死就是餓死,都是一死,倒不如冒險去鎮中看看情況,說不定還有些轉機。
主意打定,駝子就要上前轉動機關,乍然聽到外邊一陣嘈雜之聲傳來,嚇得他趕緊屏息站定,不敢動彈絲毫。
“咦?”
吳天打開大門,隻見殿內空空如也,並無一人。
“不是約好在這裏等候嗎,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吳大叔,不會是你記錯了地方吧?”見兄長不在,小丫頭心中不禁萬分焦急,深怕出了什麼意外。
“不會,不會,當初和駝子約定的就是此處,我們四處找找,或許在其他地方躲起來也說不定。”
古廟不大,不消片刻便已查找完畢,除了些嘈雜腳印外三人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吳天見狀無法隻好大聲呼喊,期望有人能夠聽到。
不多時,一道聲音從身後牆壁幽幽傳來,嚇得三人趕緊跳開以為白日撞鬼。
“老大莫怕,是我,駝子!”陣陣機關轉動之聲響起,原本完好的牆壁乍然裂開,一道暗門便出現在眾人麵前,“方才聽到外邊有響聲,以為又是那些人回來了,所以不敢開門,直到方才聽到老大呼喊,這才趕緊出來相見。”
吳雲見狀嘖嘖稱奇,驚歎不已。這破廟他也曾住了些時日,竟不知道這牆壁後還有如此玄機,“你這小子,竟能找到如此隱蔽之所。其他人呢,還有那小丫頭的兄長情況現在如何?”
“其他人早已下山,現在廟中隻剩餘我一人,丫頭的兄長也在,隻不過情況有些糟糕。。。”未等駝子把話說完,小丫頭已經跑了進去,顯然是極擔心兄長的病情,駝子見狀也不在意,隻不過當他回過頭來時才發現,吳天背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人,“吳老大,這是何人?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這是楊小哥,是我在鎮上找來的郎中,還曾救過我的性命,有他在,小丫頭的哥哥定保無憂。”吳天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先讓小哥進去看看情況,敘舊的話一會兒再說也不遲。”
“對對,楊小哥先請!”駝子趕忙讓過一邊兒。
室內昏暗,隻餘一盞油燈散出點點微光。
楊冬放下背後藥簍,將床上昏迷之人衣袖上捋開始診斷,小丫頭此時也止了哭泣,站立一旁靜聲等待。
診斷過後,楊冬又拿起桌上油燈,在其麵前照了一番,又讓吳天二人將其外衣脫去仔細查看,末了又從懷中拿出一本舊書來回翻看,良久過後這才起身說道。
“方才查看許久,大體情況已然明胸。此人雖麵色如灰,但卻心脈跳動尚有餘力,料想性命應該無憂,身上有多處潰爛,應該是長時間臥床壓迫斷血所致,隻是這左腿淤青腫脹嚴重,有些難辦了!”
“莫非這腿要砍了去?”駝子聞後做了個雙手下揮的姿勢,嚇得站在一旁的小丫頭一時站立不穩,幾欲昏迷。
“那倒不用,隻是要多受些苦頭而已!這位駝兄請去外邊找些木板過來,如果沒有長些直立的木枝也可!”
“好,我這就去!”
“吳大叔,一會兒你找些繩子將他雙手和右腿固定好,不要太緊,隻需不讓其亂動即可!”
“嗯,我這就去辦!”
不一會兒,所有事項都已準備就緒,楊冬吩咐二人將其左腿高抬上舉,手持木棒猛的朝腫脹之處揮去。
“哢嚓”,“啊!”床上之人雙眼猛然一睜,隨即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