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的增長與出生率的增長幾乎沒有多大關係。人口的增長應歸因於死亡率的減少,而死亡率的減少,一方麵是由於醫學上的進步,但更主要的還是由於工業革命所帶來的欣欣向榮的景象。從1841年英國開始記載人口出生率時起,到1871年和1875年止,出生率幾乎是穩定不變的,後期曾達到35,5%的最高點。在此期間,發生過兩個重大事件。其一是,1870年頒發了教育條例;其二是,1878年布雷德洛對宣傳新馬爾薩斯學說一事提起公訴。因此,從這時起,出生率開始下降,起初還很緩慢,後來就演變成災難性的了。教育條例是造成這類情形的主要原因,因為生孩子不再是有利的經濟動機了,而布雷德洛則提供了造成這種情形的手段。1911~1915這5年間,出生率下降到23,6%。1929年第一季度,出生率競一落而為16,6%。英國人口雖然由於醫療衛生條件的改善已開始緩慢回升,但很快就會達到一成不變的程度。法國人口早已處於不變的狀態,這是我們眾所周知的。
在整個西歐,出生率下降是相當普遍且極其迅速的,隻有類似葡萄牙那樣落後的國家不在此列。出生率下降在城市比在農村更為明顯。最初,這種情形隻存在於富人中,但現在已蔓延到整個城市和工業區的各個階層。窮人中間的出生率要高於富人中間的出生率。但是,如果把現在倫敦最貧困區域的出生率和10年前最富裕區域的出生率做一番比較,前者卻要比後者低得多。眾所周知(雖然有些人不肯承認),這是實行人工流產和使用避孕法的緣故。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說,這種保持人口穩定不變的方法會停止使用。這種方法很可能會繼續使用下去,直到人口開始減少,甚至最終可能導致大多數文明民族的滅絕。
我們對於這一問題的討論要想產生良好的效果,就必須明白我們的目的所在。在經濟技術的任何特定狀態中,都存在著卡爾·桑德斯所說的最佳人口密度,即能使每個人獲得最高經濟收入的人口密度。如果人口低於或高於這個密度,那麼經濟福利的基本水準就會降低。總而言之,經濟技術每提高一步,最佳人口密度也會隨之提高。在狩獵時代,每一平方英裏一人比較適宜,而在一個發達的工業國家,每一平方英裏數百人也沒有過多之虞。然而,我們完全有理由說,自歐洲戰爭以來,英國已存在著人口過多之患。我們不敢說法國也有同樣情形,更不能說美國也是如此。
但是,在法國或任何西歐國家,也許都不會由於人口的增長而提高他們的平均收入。因此,從經濟角度出發,我們沒有理由希望人口增長。那些懷有這種希望的人往往出於國家軍國主義的動機,所以他們所希望的人口增長是難以持久的,因為他們一旦得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戰爭,這種願望就會煙消雲散。因此,這些人的實際立場是,與其用避孕法去控製人口增長,倒不如通過戰場上的死亡來實現這一目的。凡是認真思考過這一問題的人,斷然不會持有這種觀點,因此那些持有這種觀點的人純屬胡思亂想。撇開與戰爭有關的那些論點不談,我們很高興看到,控製生育的方法正在使文明國家的人口趨於穩定不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