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人口(1 / 3)

婚姻的主要目的是補充世界的人口。有許多婚姻製度對這一目的未免太盡責了,但是許多婚姻製度卻又未免太不盡責了。我在本章進行的有關性道德的討論,就是從這個觀點出發的。

在自然界中,一隻大型的哺乳動物,維持生命的首要條件就是需要一個較大的區域。因此,大型野生的哺乳動物的總數是很少的。不錯,牛和羊的數量雖然很多,但這是由人為的因素造成的。人的數量是任何其他大型哺乳動物所難以企及的。當然。這是由於我們有生存技能的緣故。弓箭的發明、反芻動物的馴化、農業的開發和工業革命的出現,所有這一切都大大增加了每平方英裏人口的生存數目。據估計,經濟的發展最終都是為了同樣的目的,其他方麵的發展多半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人類智力用於發展人口勝過用於任何其他單一目的。

正如卡爾·桑德斯所指出的那樣,人口數量通常沒有多大變化,19世紀所出現的人口增長實屬極為偶然現象。我們也許會說,當埃及和巴比倫使用水利和農耕方法的時代,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形。可是縱觀整個曆史,這種情形大概是再沒有發生過。對19世紀以前人口的統計都是推測的,但在這一點上人們卻是完全一致的。因此,人口的陡增是一種罕見和偶然的現象。至於說現在在大多數文明國家中,人口又趨於穩定不變。這隻意味著這些國家已經擺脫了非常狀態,又恢複了人類的一般習慣。

卡爾·桑德斯在他撰寫的一部有關人口問題的著作之中就曾明確地指出,自動控製這種方法在所有的時代和地區,在保持人口穩定不變的問題上幾乎都在起作用。這種自動控製比因大量死亡而減少人口更為有效。在這裏,也許他有點言過其實。例如,在印度和中國,人口之所以不會陡增,似乎死亡率高是主要原因。中國固然缺乏這方麵的統計數據,但印度還是有的。在印度,人口出生率雖然很高,但人口的增長卻比英國還要略微緩慢一些,卡爾·桑德斯本人也曾指出過這一點。這主要是由於在印度兒童的大量死亡、瘟疫及其他嚴重疾病所致。我相信,假如我們能夠得到中國的統計數據,我們將會發現中國也是類似的情形。然而,除了這些重要的特殊情況之外,卡爾·桑德斯的理論總的來說無疑是正確的。

人們使用過各種限製人口的方法,其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屠殺嬰兒。在宗教不加幹涉的地方,這種方法得以極為普遍的應用。有時這種方法甚得人心,以至人們在接受基督教時,竟要求基督教不能幹涉屠殺嬰兒。杜克霍波人曾因拒絕參軍而與沙皇政府發生衝突,其理由是,人的生命是神聖的。後來他們又與加拿大政府發生了衝突,因為他們讚成屠殺嬰兒。

當然。其他方法也是很普遍的。在許多民族中,女人不但在懷孕期間,就是在哺乳期也不能有性交活動,這種狀況往往要持續兩三年。無疑這會極大地限製住女人的生殖能力,尤其是在野蠻民族中間,因為他們要比文明民族衰老得更快。澳大利亞的土著居民實行一種極為痛苦的手術,這種手術能夠極大地破壞男性的生殖能力,從而達到限製生育的目的。我們從《創世紀》中了解到,在古代至少有一種明確的控製生育的方法,為人們所熟知和實行。然而猶太人不讚成這種方法,是因為他們的宗教是反馬爾薩斯的。人類通過這些方法,避免了因繁殖過快而引起的饑荒,也就避免了滅頂之災。

盡管如此,饑荒在減少人口一事上,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是,在非常原始的條件下,饑荒的影響也許並不如在一個不很發達的農業社會中那樣大。1846~1847年,愛爾蘭發生了極為嚴重的饑荒。從那以後,愛爾蘭的人口就再也沒有達到過饑荒前的水平。在俄國,饑荒更是屢見不鮮,1921年的那次饑荒至今我們每個人都記憶猶新。1920年我在中國時,這個國家的大部分地區都在鬧饑荒,其嚴重程度和第二年發生在俄國的饑荒不相上下。但是,中國災民所得到的同情要比伏爾加災民所得到的少得多,這是因為他們的遭遇不是共產主義造成的。以上事實表明,人口的增長有時確實會達到甚至超過糧食的供養極限。然而,這主要發生在那些糧食銳減的地區。

凡是是信仰基督教的地區,總是要取消一切限製人口增長的方法,節製性欲的方法除外。屠殺嬰兒那是理所當然要禁止的,人工流產也是要禁止的,而且一切避孕措施都是要禁止的。的確,那些牧師、僧侶和修女都是信守獨身主義的,但是我認為,在中世紀歐洲,這些人的數目並不比現在英國的未婚女子多,因此,他們在控製人口增長一事上並未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把中世紀和古代進行比較,那麼中世紀因饑荒和瘟疫而造成的人口死亡率恐怕要更大些。其實,人口的增長是十分緩慢的。在18世紀,人口的增長率隻是稍有上升,但是到了19世紀,情況發生了巨變,人口增長率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據統計,1066年,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每平方英裏有26人;1801年時,人數增加到153人;到1901年,人數增加到561人。這樣,19世紀的人口增長要比從諾曼人掠奪時期到19世紀開始時的人口增長快了將近4倍。英格蘭和威爾士的人口增長並不能說明事實真相,因為在此期間,不列顛民族正在掠奪以前被少數野蠻人居住的大片領土,從而開辟他們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