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魚雖然底氣不足,但還是準備據理力爭:“這是三少你自己要送我的,您也知道我隻是一個下人,不敢不收。”
陸昭南不禁嗤笑:“你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狠,拿著我的恩惠去施舍別人,從來沒有人敢讓我吃這樣的虧,你倒成了第一個。”
拿著他的恩惠去施舍別人,好吧,她承認這點是她做法欠妥。她有心想低頭認個錯,對方卻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想走,就得把我送你的東西全都吐出來,這樣才能真正的就此兩清,如何?”
羅小魚啞口無言,一個大男人能不能要點臉啊? 既然已經送了,怎麼能要求還呢?而且那些珠寶首飾都已經被她當了。
“怎麼,你拿不出來?”
“不是,我現在就還給你。”
羅小魚心一橫,轉身去取櫃子裏的木盒,掏出鑰匙開鎖,點了點餘錢,擺在某人麵前:“三少,東西雖然都被我當了,但錢我沒敢亂花,全在這兒了。按理說,送出去的就不應該有收回的道理,但三少執意想為難我,我也沒有辦法,還望三少看在我以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一番話說得客客氣氣,滴水不漏,言下之意便在提醒他,當初是你親口答應不會殺我,如果你再拿其他事發難,那就真的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你們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最看重一言九鼎,一諾千金嗎?如此兩麵三刀,反複無常地為難一個弱女子,還配稱男人嗎?
陸昭南平靜地看完她做出的所有舉動,聽她話裏有話卻也一言未發,隻是麵色坦然地拿過桌上的大疊銀票,放入自己的衣懷中。
媽的,他還真的收下了。
羅小魚氣得發瘋,這些錢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安身立命的本錢,你何必為了刁難我連自己的臉麵都舍棄呢?皆大歡喜不是更好?
他盯著她暗地裏咬牙的恨恨模樣,仍是不動聲色,手指時快時慢地敲擊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心中直罵,既然已經算清楚了,你可以滾了。
屋裏的空氣沉悶地可怕,像僵滯的水泥般扼人鼻息。然後她聽見他突然開口:“我最後問你一遍,願不願意跟著我?”
“不願意。”斬釘截鐵的態度。
陸昭南溫和地笑了笑,依舊風平浪靜:“可以了。”然後好整以暇地打開屋門,睥睨眾人,居高臨下:“陳副官。”
“在。”
“把外頭姓張的斃了。”
“是。”
“喂喂喂,”羅小魚心肺俱裂,失控地跑到他麵前嚷嚷,“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殺人呢?你這樣是在草芥人命,會遭報應的!”
陸昭南漫不經心地聽完,步步緊逼:“他是你什麼人,你這麼緊張他,相好的?”見她沒有即刻否認,他的眸光霎時跌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