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對弈的人已走,何必在意紅塵中一盤殘棋(1 / 3)

世上的感情,都是千瘡百孔的

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節選自張愛玲《留情》

我們很容易將“愛”說出口,也很容易陷入一段“愛”之中,甚至很容易感受到對方那熾烈如火焰般燃燒的“愛”,可是當我們說完之後,感受了一段時間“愛”帶給我們的美好情感之後,我們的內心又變成什麼樣了呢?當我們沉浸在吵架甚至是失戀的痛苦之中時,我們發現“後悔”、“心疼”、“寂寞”、“空虛”等一係列負麵情感開始湧現出來,人生仿佛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痛苦。

張愛玲在小說《留情》中說:“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每一段或濃或淡的感情總是充滿著幸福、甜蜜、鬥爭、難過、心痛等各種複雜情緒。愛不容易,經營愛是一項偉大的工作,耗費我們一生的精力,並且我們不知道這工作成果是好是壞。

張愛玲小說裏男女主人公的愛情,也許完全可以解釋愛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有的愛情也許不會是以圓滿為結局的,世鈞和翠芝跨入了婚姻,但最終卻淹沒在柴米油鹽裏,曼楨最終是孑然一身,她看著兒子的成長,有著最愛的曾經。想來,她的幸福很真實吧!後來,張愛玲在旅美期間,重新翻出了這部小說,她將這部小說的名字改為了《十八春》。與君傾城戀,癡嗔半生緣。

《留情》裏敦鳳與米先生的結合各懷目的,張愛玲在這裏描述的不是溫馨的婚姻生活,而是一種光鮮背後的惆悵。第二次婚姻中的夫妻二人形同陌路,雙方維持的隻是形式上的家庭。男女主人公的情都留給了第一次婚姻中的人和事,對於現在的婚姻彼此間是無情的,更多的是各取所需、權衡利弊的一種交易,金錢和美色成了交易的砝碼。

但他們都彼此又都是在乎對方的想法,比如米先生沒有一開始便去他另一個太太那裏,這是在乎敦鳳想法的表現。而敦鳳故意放慢腳步讓米先生跟上,也是願意得到米先生的關心與在乎的,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愛”,但就是這“在乎”也可讓他們沒有爭吵,和諧的生活一段時間。

所以男女雙方看似和往日舊情做了了斷,卻又依然留情。一個懷念以前的丈夫縱有千般不是,可是眉清目秀,笑起來一雙眼睛不知有多壞!另一個記掛著原配的病症,想起他的妻快死了,他一生的大部分也跟著死了。“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這就是我們大多數人婚姻的現實。

愛情之路不會一帆風順,總要經曆太多波折與考驗,那些在愛中的或是在追逐愛的路途上的人們,唯願能抱持一顆對愛時刻信仰的心才能化解這幾千幾萬年來愛的最大矛盾。

當我們的愛情正在經受著考驗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回過頭想想你和他(她)是如何走到了這一步,你們都經曆了哪些美好的或者悲傷的故事,你們都為對方做了哪些勇敢的、膽大的決定?共同回憶一下你們的愛情之路,是不是就會比較舍不得放手?會不會就更加學會了原諒對方的錯誤?

愛,並不容易。每段感情都存在著很多問題,他的臭脾氣、她的公主病、他被小三誘惑、她不願意為他生孩子等等,千瘡百孔的愛情並不是不能要的,總需要耐心和時間去治愈。因為我們有沒有想過,當我們在和對方說“我愛你”與和對方說“我恨你”時,我們針對的不是同一份感情嗎?我們需要的隻是在愛情中修行而已。

很多很多問題,其實有些東西是我們不能處理的,大部門是因為我們不懂得觀察自己的思維方式。問奶奶,是什麼讓他們維護一份感情長達60年,奶奶說那個年代什麼東西壞了都會想要修,現在什麼壞了都想著換。每個人的愛情不都是千瘡百孔?這並不是危言從聽,更不是抹殺愛情的甜蜜,因為現實中柴米油鹽的愛情本就如此。學會轉變思維,如何治愈與修複才是我們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看著它腐爛、然後扔掉。

《你若盛開 清風自來》中有一句話說得好:“愛從來不是清淺的,那裏麵有成全,有忍耐,有付出,有等待,愛是初次遇見砰然心動,是百轉千回依舊掛念,是顛沛流離時還在身邊,愛是一個諾言,也是一場盛宴。愛有時候是對人性的最大考驗。”對待愛情,我們大抵是需要這種精神的,愛情之花才可以由千瘡百孔變為千年盛開。

我們總會藏著淚珠撒開愛的手

我不忍看了你的快樂,更形成我的淒清!別了!人生聚散,本是常事,無論怎樣,我們總有藏著淚珠撒手的一日!

——節選自張愛玲《不幸的她》

她說:“人生聚散,本是常事,無論怎樣,我們總有藏著淚珠撒手的一日!。”愛情是什麼,撕心裂肺,轟轟烈烈,一顰一笑隻因他;愛情是什麼,指尖相攜,溫暖相依,平淡中相濡以沫……

剛進入愛河的每個人都是能夠忘記時間,在他們心裏、眼裏唯一能感受到的、看到的隻是對方那一顰一笑,或淡或濃,都深深印刻。為了愛情,多少人忘記了時間的轉動。在張愛玲的心上,愛情就是一位聖潔的女神,每個人都願做唐古拉雪山山脈中得一泓湖水,願愛情永遠倒影在心上。雪山環抱當中,他(她)的心湖上波光粼粼,日光的照耀下一片亙古幽藍,明清如鏡,他(她)向著雪山低唱,怯怯地對著高原昵語,向著明月高歌,歌聲輾轉唱著對心上人的思念。她(他)是他(她)的鎮湖寶石,吸引著他(她)愛她(他)的丹心一片。目光穿過心靈厚厚的屏障,直抵彼此內心最美麗、最火熱、最深的地方,目光穿過他(她)的雙眸直落在深深的湖底,洞見了彼此怦然心動,一切都重新開始,便這樣深深地愛著。

有一種愛就不離不棄,有一種愛叫生死相依。有一個你,若被現實吞沒,有一個我也將瞬間隱遁。我就是這樣,靠著一種信念,穿梭在世間,心無旁係。這種信念,無關得失,不談生死。這世間的天空,自然會記載我們的曆史,我的意願隻在演繹一顆真心。

每個人對於愛的詮釋和演繹不盡相同,但忠於靈魂和自由是必需的。正如幸福是無法複製的一樣,每個人的愛本身所彰顯的,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和看世界的眼光。當然,更多的是我們在愛的路上曆經風雨時所表現出的意誌品質和內心道德的尺度。畢竟,愛從本質上說是兩顆心靈之間的一種承諾和盟誓。所以,如果愛了,讓我們忘記時間,請深愛。

愛情是美好的,當你可以成熟地處理愛的矛盾和承擔愛的責任的時候,請盡情享受愛。愛永遠在大方地與我們呈現和分享它的歡樂和愉悅。

人生是一場修行,愛情便是修行自我的寶地:每一個愛你的人,每一個恨你的人,每一個你愛的人,每一個你恨的人,無論是愛之深,抑或是恨之切,他們都是你人生中的一段經曆,他們都在“幫助”你成就、完成自己。修行是痛苦的,因為有緣來的幸福與快樂,但也有緣去的痛苦與無奈。相忘於江湖的愛情不要怕,愈合隻是需要時間。

張愛玲與賴雅在嚴寒的三月相遇,他們的愛情也正像是嚴寒的結晶。肅殺的冬季不容許姹紫嫣紅,那麼,就讓冰晶依偎在一起抱成團變成冬季最美的風景。不,不僅僅是要下,還要下得紛紛揚揚,翩然起舞。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們走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們也在走著程序。

他們不經意地相逢了。然後相識,然後相談,然後相知--自然,彼此知道得並不徹底,然後互相試探,試探對方是止步於此,還是想有進一步的發展。然後互相依偎,互相取暖,互相依靠。最後,終於在一起了。

那時,距離他們相遇,不過才兩個月。

佛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已是不易。巧合的是,命運又安排他們相遇的時候都已是經曆了過半的人生,遍嚐世間酸甜苦辣,遍看人間百態,都正在無邊的苦海中掙紮。

這時候的張愛玲與賴雅,都需要另一半的支撐,都需要給自己找尋一種繼續麵對人生、繼續生活下去的信念與力量。

賴雅,六十五歲的紳士老人,他白衣白褲,飄逸瀟灑,他高談闊論,風趣幽默,他是未泯的孩童,他是溫厚的長者,在舉手投足間,一言一行中,他深深打動著這個被寂寞侵蝕行將枯萎的女子,她笑了,暢然開懷;她笑了,如飛花般燦爛。

張愛玲的愛情,向來都是這樣。不會去計算年齡,不會去計算時間,不會去計算值不值得,她就是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了,沒有人能攔得住。她知道“人生聚散,本是常事,無論怎樣,我們總有藏著淚珠撒手的一日!”,那麼該愛的時候深深愛著對方,不愛了也知道總有時間能撫平這一切傷痛。

其實,世上沒有不能失去的,除了內心的自由。有自由愛的時候,為何不努力享受愛的滋味。獲得真愛最大的障礙,不是背叛、缺乏物質基礎、不是誰對誰錯,而是在投入愛的過程中,不能失去對愛的信仰,否則結果隻能是自製絕望和恐懼。時間是最公平的審判官,讓一切交給時間,愛是不是來的更快些。

牽手就是開啟傷感的旅程

牽手是一個很傷感的過程,因為牽手過後是放手。

——節選自張愛玲《傾城之戀》

《紅樓夢》中提到一個參禪的故事:當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尋師至韶州,聞五祖弘忍在黃梅,他便充役火頭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說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彼時惠能在廚房碓米,聽了這偈,說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五祖聞言便將衣缽傳給了惠能。

愛情也如此,“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沒有一個人規定,愛情隻要牽手就不可以放手的,所以我們討厭放手是我們自己給與愛情的定義。張愛玲說:“牽手是一個很傷感的過程,因為牽手過後是放手。”牽手與放手都一樣,都是傷感的過程,從我們和她(他)牽手的那一刻,我們就要做好某一天我們可能與她(他)“放手”的準備。因此,當寶玉寫下禪語“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時,黛玉立即給予點破:“無立足境,是方幹淨。”林黛玉補上的這八字正是《紅樓夢》的文眼和最高境界。無立足境,無常住所,相濡以沫亦或是相忘江湖,都是愛情本來就有的麵目。學會放下占有的欲望,本來無一物,不要執著於“牽手”,自然就不會陷入“放手”時的悲傷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