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愛情有時不請自來,有時更要學會放開(1 / 3)

別做屏風上的鳥兒

她不是籠子裏的鳥。籠子裏的烏,開了籠,還會飛出來。她是繡在屏風上的鳥——悒鬱的紫色緞子屏風上,織金雲朵裏的一隻白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黴了,給蟲蛀了,死也還死在屏風上。

——節選自張愛玲《茉莉香片》

馮碧落,一個有著如她的名字般年輕美麗的女子,曾經有過清純可愛的生命,有過不多一點的人生理想追求,有過青春朦朧的初戀,可是歲月無情走過,讓這個女子淪落成為一隻屏風上的鳥兒一般。即便給她開了籠子,她都不會飛出來,隻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是舊社會裏的犧牲品,因家庭的反對未能與心愛的男人結合,留下終生遺憾而撒手人寰。她一生未獲得過自己想要的幸福愛情,她變成為一隻“標本”,沒有飛起來的能力了,她也沒有了飛舞的願望。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 情也就如同她,屏風上的鳥兒一般,沒有了想自由的欲望,甘心埋沒在柴米油鹽的家庭生活中,失去了自我。

中國傳統社會的倫理規範強調“三從四德”,現在還是深深紮根在很多人的心裏。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時間在轉動,很多人卻依然回不過來神。很多人在壓製自己的欲望,讓自己在愛情中成為麻木不仁的人,所以他們是不幸福的。因為一個時時刻刻壓製自己的人,怎麼會去愛?

那隻屏風上的鳥兒,失去了對愛的追求。一個內心裏沒有追求的人,定是死一般沉寂的心,欲望之火早已點燃不了他們心中的夢想與渴望,整個人屬於放棄自我狀態。很多人勸說沉浸在愛情中的人少一點欲望,就多一點幸福。殊不知,正是因為有了欲望,才有想要幸福的動力。對於欲望,不是去壓製,而是應該采取理解。你能想象一個人看到一束美麗漂亮的玫瑰都不動心,看到一輛心愛的轎車都不想擁有的感覺嗎?那應該是悲涼的。如果你說是欲望製造了矛盾、衝突、痛苦,這不僅是對美好愛情的否定,甚至是對整個人生的否定。要了解和獲得完整的愛情,必須有欲望存在,而且我們要最大限度地發揮對愛情的敏感性。就像我們若想生存,必須首先由要有活下來的欲望一樣。

愛情不應該貼上標簽:純潔之愛、神聖之愛等等。愛隻是愛,隻要你發揮你的全身心的敏感性,用心用力去投入,你就會發現其中不會有矛盾、衝突。愛是不朽的體現,不受任何規製。愛情應該是解放自我,是她與他在心靈上的融合,親密卻有間,每個人是完整的一個個體。不恐懼失去,不害怕孤獨,沒有依賴,沒有占有,愛的心安理得,顧己又及人。

欲望既然是一種滿足感,可以成就我們想要想得到的,卻需要用專注力、分辨力去理解。很多美好的愛情沒有堅持到最後的原因都是因為沒有能用專注力和分辨力去正確的理解欲望。張愛玲《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嫁人薑家後,雖然身處大家庭,這個家庭也是富裕的,可

她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也像這樣一隻沒有生命的“鳥”,想飛,可哪裏能夠飛得起來?慢慢地,她變了。“她睜著眼直勾勾朝前望著,耳朵上的實心小金墜子像兩隻銅釘把她釘在門上——玻璃匣子裏蝴蝶的標本,鮮豔而淒愴。”那個大家庭的“實心小金墜子”已經將她釘在這個大家庭裏,令她無法飛。後來的事實一如這裏的暗示,當曹七巧分家後得到了一部分金錢,當家做主了,可她受盡摧殘,卻又施行摧殘,用黃金的枷劈殺著自己的情欲,也用黃金的枷劈殺子女的幸福,守住她千辛萬苦奪來的錢,成了金錢的奴隸。

曹七巧對欲望失去了專注力和分辨力,定是將自己的愛情毀掉了。比如,我們都想變得富有,但是很多人又知道權利、地位等會讓我的個人時間或者個人自由消失很多,而個人自由是我看重的,財富對於我來說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們寧願放棄財富而選擇舒適和自在的生活。這就是對欲望的一種辨別力。你若在愛情中失去了這種辨別力,你的愛情一定會遭受很多其他因素的幹擾,你若不專注地處理這件事甚至會將你苦心經營的愛情摧毀。

那隻屏風上的鳥兒,得不到美好的愛情。隻有她(他)不再壓製自己的感覺,又會正確地理解自己的感覺,愛情才能高飛。

距離是高級情調的第一個條件

高級情調的第一個條件是距離——並不一定指身體上的。保持距離,是保護自己的

感情,免得受痛苦。

——節選自張愛玲《我看蘇青》

張惠妹有首歌《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男人女人聽了都覺得唱出了自己的心聲,“我隻有不停地要,要到你想逃。”這是太過主動的下場。

我們都是情愛動物,為了愛做夢一生,誰太過主動,誰就輸了。

星雲大師說:“愛得過分,昏了頭,亂了分寸,不知天高地厚,再怎麼美好浪漫,都會出問題”。

情場就是這樣,愛到深處才由他。變成了另一個人的俘虜,失去了自我,愛又從何談起?佛說,無愛則無癡,無憂,無懼,愛得太投入,難免患得患失。所以,愛還是保持點距離好,這也是一種情調。

張愛玲說:“高級情調的第一個條件是距離——並不一定指身體上的。保持距離,是保護自己的感情,免得受痛苦。”她說蘇青不是這般人,讓她來提倡距離,本來就是笑話,因為她是那樣的一個興興轟轟火燒似的人,她沒法子伸伸縮縮,寸步留心的。愛情中,動心無所謂,動心是一種美麗,關鍵的是不能先動手,誰先動手,誰就滿盤皆輸。

我們再愛一個人也一定要給他一定的自由,要知道抓得越緊他就走得越快,任何時候我們和愛的人都隻可以親密但不能無間。

你說你愛他(她),因為你愛他(她),所以為什麼要和自己愛的人保持距離?

愛情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以愛的名義扼殺對方的自由,男人女人都怕。我愛你,但你不能什麼都要依賴我,束縛我。最美好的愛就是,我愛你你愛我,但是我們又有彼此的空間和自由。在一起時候我們很快樂,並不要求對方為自己做這做那,隻讓他(她)做自己。

你審視地問一下自己,你愛過任何人嗎?你肯定對於這個問題不屑一顧,你說我可是情場高手,和很多男人或者女人談過戀愛。但這並不等於愛,你可能愛你的狗,但狗是你的奴隸。你占有它,你想它聽喚你的命令,並且一直忠誠地陪伴你。若哪天它跑去別人家裏,你還會大罵它不懂事,為什麼你對它那麼好,它還離開你。

其實,很多人的愛就陷入了這樣的漩渦裏,沉浸在對對方的依賴中不能自拔,並且這種依賴他們要求必須有回報。真正的愛不應該是這樣,真正的愛是不求回報,不求你愛的人給你彙報,絕不依賴他(她)。因為如果你對他(她)有依賴,那麼恐懼、嫉妒、憎恨、憤怒就開始了。

周國平先生在論述婚姻問題時,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用我的話說是親密有間,我們常常說親密無間,兩個人親密到沒有距離了,兩個人感情很好,應該親密,但是要有距離,要有必要的距離,婚姻中應該有互相之間都要有這樣一個意識,有這樣一個覺悟,就是要留出一個距離來。我說的必要的距離,實際上,根本上,就指結了婚以後兩個人都還是要對方看成是一個獨立的個人,你要尊重他,他是一個獨立的人,把他當成一個獨立的個人,尊重他的人格,尊重他個人的自由,這樣使得家庭不但是個親密生活的一個共同體,而且仍然是一個個性自由發展的一個場所。”

控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戀愛的首要條件,也是關鍵所在。尼采說過一句話,結了婚以後兩個人太近以後,就好像你老用手摸一張金子的銅版畫,摸到最後,就剩下一張破紙,一張髒紙,一張很髒的紙,什麼都沒有了,互相摸來摸去就沒有個性了,沒有它的價值了,很容易把價值毀掉。

愛情需要一個合適的距離,讓兩個人彼此溫暖又不致被灼傷。一份親密無間的愛情會讓你失去自我和失去幸福的感覺,甚至失去整個世界,而親密卻有間的愛情則如春風化雨,如冬日暖陽,它會讓你看清自己,自由背後看到前方更美好的風景。

做到了這一點,愛情的枝丫才能繼續瘋長。提供了空間,才有縫隙呼吸。有了一個距離,互相尊重,互相信任,在這種氛圍中,愛情才不會被扭曲,友好卻又不過分依賴。如果說互相都沒有距離,對方失去了自由,什麼都要一致,其實表麵上看起來兩人很親密,實際上對方稍微有點不合自己心意,或者稍微有一點自由行動,比如去參加個同學聚會、去酒吧偶爾玩一次等,你就會猜疑(她)他,你們的感情問題更容易爆發,關係更容易破裂。因為它的根基太過脆弱了。

愛無須抓得太死,也不必給得太多,多了也會讓人窒息。就像有首歌裏所唱的那樣:“愛你很好,真的很好,你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當被你擁抱我甚至想不出有什麼是我所缺少;早餐做好襯衫熨好,讓我看來是你的驕傲。你從不吵鬧,但是這安靜的生活使我想逃……”愛情就是這樣,愛本是生命中深摯的關懷與體察,無須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與他(她)牽扯到一起,越是太緊密,越容易成為枷鎖。

愛情需要自由呼吸,不管是“硬泡”還是“軟磨”,都不是愛情本該有的形式。愛情就像一門藝術,要用心、用浪漫去調和,才能琴瑟和諧,水乳交融。然而很多人不懂這個道理,他們的愛已經成為了一種沉重的枷鎖,套在對方的身上,令他人感到無法喘息。

有人說,戀人必須保持一點距離,這樣,才能使魅力永恒。距離產生魅力,距離維持魅力,這是一個“相對真理”。當然,若距離太遠,“可望而不可即”,讓人“敬而遠之,望而生畏”,“神聖得不可接近”,似乎也沒人買賬。

所以,愛情就像是煲一道湯,如果一直開著大火,會很容易把湯熬幹,而小火慢燉才能夠做出味道鮮美的湯。把握愛情的火候,可以親密但不能無間,自由背後才能穩固相守。

男人不會愛一個徹底懂了的女人

戀愛著的男子向來是喜歡說,戀愛著的女人向來是喜歡聽。戀愛著的女人破例地不大愛說話,因為下意識地她知道:男人徹底地懂得了一個女人之後,是不會愛她的。

——節選自張愛玲《封鎖》

都說男人是角鬥士,他們天生喜歡征服,那麼在情場中他們自然抑製不住自己的征服欲望。男人最想要征服什麼樣的女人呢?唯有女人的神秘感會讓男人著迷和欲罷不能。

張愛玲在《封鎖》裏寫過這樣一個男子。他是一個男子。平時,他是會計師,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是家長,他是車上的搭客,他是店裏的主顧,他是市民。他與翠遠這女人戀愛著了。他告訴她許多話,關於他們銀行裏,誰跟他最好,誰跟他麵和心不和,家裏怎樣鬧口舌,他的秘密的悲哀,他讀書時代的誌願……無休無止,可是她並不嫌囉嗦或者麻煩。她總是一副謙和、安靜的樣子,她什麼都懂,什麼都寬容著他。他說真話,她為他心酸;他說假話,她微笑著,仿佛笑著他的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