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婚姻可以包容人的一切,唯獨排除自信。
白雅嵐曲卷著身子,像一隻慵懶害羞的貓,窩在柔軟沙發上。她特意穿上霍誌廷送她的黑色真絲睡裙。
那睡裙是他去年送她的新年禮物,本來擺在普羅米璀璨的內衣專櫃,她第一眼就相上了。可價格對她這種工薪階層來說,確實屬於奢侈品。霍誌廷看出她的鍾愛,瞞著他妻子,將單位剛發的年終績效工資揮霍出去。她高興得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手舞足蹈。
電視裏播著熱鬧非凡的綜藝欄目,歡聲笑語絲毫調動不了她的情緒,她時不時翻查手機短信,時不時看看牆上的掛鍾。
即便QQ及微信是現如今最普及的聯絡工具,可她和霍誌廷,一般隻用短信聯係對方。發完短信立刻刪除,不用擔心網絡聊天工具在異地登錄時,會自動跳出前一天的聊天記錄。否則他們之間的關係將暴露無遺。
怎麼可能會想到她在等他,她真是太傻太天真。
家裏的掛鍾,每到整點都會自動報時,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白雅嵐的兩隻眼皮開始打架,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霍誌廷今晚也許不會光顧她家。她真不該幻想,他一定準時回家陪他老婆孩子。
心裏一個聲音:快去睡覺,等上班的時候就可以見到他。
另一個聲音又說:但是,再等等,反正電視也不錯,也許過一會兒他會來的。
她內心不斷交戰,她不期望霍誌廷能給自己穩定的婚姻和家庭,她也絕對清楚他不會那樣做。她單純隻想有人可以關心她,可以陪她說說話,更或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即便那懷抱本應是屬於另外一個女人,可她不在乎,因為她實在太寂寞,管不了那麼多。
白雅嵐光著腳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然後繼續流連沙發。
酒是去年她親自釀的,那時她與霍誌廷剛剛開始,從辦公室打聽來霍誌廷平時有小酌的習慣。她竟專門請了半天假,去附近郊區的農場,摘了小半框新鮮葡萄,葡萄顆粒均勻飽滿,顏色晶瑩剔透,洗後晾幹,過濾裝封在小酒壇裏發酵,就成為手中的美酒。
本應給霍誌廷喝的酒,他一次都沒有喝到,因為她從未告訴過他,覺得這樣太過頭,完全貼上賢妻良母的標簽,而她,隻需做好情人的本分。
“叩~叩~叩~
敲開她心門的聲。
白雅嵐迅速站了起來,像一隻歡快的小鳥,飛到門前,輕聲問:“是誰?”
“是我,開門。”
男人低沉的嗓音,白雅嵐再熟悉不過。她趕緊整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深吸一口氣,然後打開門,退步讓霍誌廷進屋。
霍誌廷見白雅嵐微紅臉色,看看開著的電視,問,“還沒有睡?我以為你這時已經睡了。”
白雅嵐臉上拂過溫柔的笑,很自然說,“是呀,今晚電視節目不錯,準備看完了再睡。”
她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她整夜都在等他。她不奢望讓他離婚,如果她有非分之想,那麼不用多想,兩人的關係會立即結束。因為他們一開始就很明確,隻是充當生活調節劑罷了。
更何況,霍誌廷在單位是出名的好丈夫,好爸爸。他有一位漂亮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兒子。她與正房,曾有過一麵之緣。
在通往霍誌廷辦公室的樓道上,正房禮貌為自己讓路。
那是一個優雅而美麗的女子,穿著講究,個頭比她高,皮膚比她白,看起來年輕,一點都不像三十幾歲的女人,臉頰幹淨和善的笑,預示著生活的舒心與快樂。
她內心產生嫉妒的念頭,一閃而過,最後平複下來。站在正房麵前,她有點心虛,趕忙低頭掩飾。畢竟她不是天生‘小三’料,不可能恬不知恥與正房熱情打招呼。
霍誌廷坐進白雅嵐剛躺過的沙發,感受女人身體餘溫。他一把將她拉近身體,溫柔道,“過來,你不嫌地板上會冷。”
白雅嵐偷偷高興,說到底,他還是在意自己。
她順勢側坐於男人的腿,頭不自覺倚靠上他結實肩膀,享受難得溫情。